梅长苏虽然没有在皇宫内观看周玄清老先生的辩论,但是他知道一旦周玄清老先生到了金陵,那么一切都会按照自己预设的那样发展。
“宗主,刚刚传来消息,穆青成功请到了鸿儒周玄清老先生。”
黎刚走进屋内跪下禀报道。
梅长苏面无表情的把一块刻着“礼部”的木牌扔进了火盆。
不过这一次梅长苏并没有将手伸回来,而是让炭火烧了下自己。
瞬间,梅长苏条件反射般缩回了手,这可把黎刚吓得不轻。
“宗主,您怎么了?”
黎刚马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我双手曾经也是挽过大弓,降过烈马的,可惜如今……”
梅长苏露出了忧伤之色。
每次想起曾经的辉煌,他都会感觉到压力又增加了不少。
随后梅长苏便吩咐黎刚,准备出城,他要在周玄清老先生的必经之路和周玄清老先生见一面,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随着朝堂论礼的结束,太子整个人显得阴气沉沉,而誉王则是荣光满面。
而萧景炎却是借此机会来到了静妃的宫殿中。
静妃马就发现了自己儿子的不对劲。
“景炎,你怎么了?”
静妃关心的问道。
“母妃,我已经开始夺嫡了。”
萧景炎的回答令静妃震惊不已。
“你要加入太子或者是誉王的阵营?”
静妃沉思了一下问道。
“是我自己,我要得到它,为了祁王兄,为了小殊,为了所有的人,我要得到这个至尊之位。”
萧景炎一本正经道。
静妃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他明白夺嫡的风险有多大,绝对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如今太子和誉王争斗的如火如荼,而自己的儿子此时加入进来,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然而静妃却是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既然说出来了,那么久意味着谁也无法劝他回头。
“你决定了?”
“决定了!”
“这很难。”
“我知道。”
“那你就去做。”
“可是母亲。”
“不用顾念我,成也好,败也罢,只要你我母子生死共担,又有何惧?”
两人的对话看似简单,其实决心都是非常大。
有句话,静妃娘娘没有说,她在宫中三十余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她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过从这一刻开始,静妃娘娘便决定为儿子开始谋划,她明白自己儿子是什么个性,想要让他和别人争锋相对,那是非常困难的。
靖王看着静妃的目光使劲的点点头,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他就不会后退。
只是此时的靖王绝对想不到,现在看皇位的可不止他和太子、誉王三人,还有一位隐藏的非常深的汉王殿下。
…………
金陵城外。
梅长苏站在一个凉亭中,静静地等待着,
“宗主,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刚提醒道。
梅长苏点点头,他也看到那辆马车向着此地驶来,马梅长苏就走到了路边。
“周老先生。”
“这只玉蝉,是你的吧。”
“正是。”
“何人所赠呀?”
“黎崇,黎老前辈。”
两人一问一答。
黎刚和穆青都有些听不懂,不过他们都猜测这位黎崇老先生的身份恐怕也很不一般。
随后梅长苏将周玄清老先生请到旁边的凉亭,并且为周玄清蒸茶,黎刚和穆青并没有前往,他们都明白梅长苏和周玄清老先生有事情要谈。
“黎崇,是你何人?”
周玄清问道。
“晚辈曾经受教余黎老先生门下。”
梅长苏回答。
“当年,黎兄身居太傅之位,可他从不拒平民,设教坛与宫墙之外,弟子广布天下,可他的得意门生却只有寥寥几人,我都见过,可足下我们好像从未蒙面吧。”
周玄清盯着梅长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为周玄清清楚能够拿出那只玉蝉的只有他的生死之交黎崇的得意门生,其余人都没有那个机会。
黎崇绝对不会讲玉蝉赠与不相干的人,因为黎崇丢不起那个人,尤其是在自己面前。
“晚辈学艺不精,有累恩师盛名,且受教时日不长,周老先生自然不认得我。”
梅长苏当然明白该怎么回答。
“罢了,好在有黎兄的玉蝉在此,老朽理当帮忙,不过时隔多年,再见老兄信物,为的却是朝中事务,当年黎兄在京城被贬离京,满腔愤怒,发誓再也不回京,也不知此番老朽入京,是否真和黎兄心意呀。”
周玄清叹了一口气道。
“恩师当年明知违逆龙颜,却直言不讳,此乃是治学大家的风骨,孤儿晚辈认为世事万物无处不道,隐于山林为道,彰于庙堂亦为道,只要其心至纯,不做违心之举,不发妄悖之言,又何必执念立身于何处。”
梅长苏的话让周玄清忍不住点头。
而不远处的黎刚和穆青两人时不时看向这里。
“不知足下可知道黎兄佩戴此蝉的寓意。”
周玄清看着梅长苏问道。
“实淡泊而寡欲兮,独怡乐而长吟,声皦皦而弥厉兮,似贞士之介心。”
梅长苏深思了一下说道。
“想不到老朽有生之年还能再见黎兄高徒呀,于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