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娶何苗妙,张魏威其实心里早有答案了。
撇开其他心思不谈,张家的当家主母绝不能是戏子,这是张家老太爷定下的家规。
他曾好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家规,询问过他爸。
他爸给他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张家老太爷当年最属意的继承人叫张修文,那张修文曾为了捧自己在娱乐圈的爱人,挪用了公司一大笔资金。
为了填补资金缺口,张修文出国洽谈业务,不料遭遇恐怖袭击,当场身亡。
张家差点因而破产,是当时年近九十的张太祖放下自尊四处求人,才让张家暂时度过了那个危机。
而那个所谓张修文的爱人,竟然在张修文过世才两个月就琵琶别抱了。
她在张家人面前完美演绎了什么叫“戏子无情”,于是张家老太爷定下了那条家规。
那条家规虽然有些以偏概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的张家早已没了过去的风光,已经承受不了太大的磨难了。
故而,只要张魏威还想继承张家,他就不能娶何苗妙。
他本身是什么想法并不重要。
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并不想娶何苗妙为妻吧。
在他看来,像何苗妙那种勾勾手指、给点好处就上钩的人,只会是疏解欲望的情人,不可能成为妻子。
究其根本,就是今天她能因钱权被他钓上,明天也可能因钱权被别人勾走。
想罢,张魏威拿起手机,走到楼顶。
冷风呼啸,大雪飘零,他感觉脸瞬间就被冻僵了。
他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傻,居然这时候来楼顶吹风?”
“噗嗤!”
听到声音的张魏威猛然回头,对上了一双似受惊小动物的清澈眼眸,像极了他小时候养的小柯基。
恍惚了一下,他鹰眼一眯,严词道:“上班时间,谁许你到这儿来的!”
穿得厚实、围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的女人慌忙鞠躬道歉:“对不起总经理,我不是故意摸鱼的,我就是,就是挨骂了心情不好上来吹吹风,我这就下去。”
女人说完,转身就走。
“回来。”张魏威把人叫住,这种有人同时心情不好的感觉有点微妙,令他不由起了恻隐之心,“为什么挨骂啊?”
女人小心翼翼地抬眸瞅了瞅张魏威,见他一脸平静中带着疑惑,便大着胆子说:“经理让我点二十五杯欣怡咖啡,我点了,可找他报销时,他骂我没格局,斤斤计较。
“总经理,我这个月才来实习的,工资还没领呢,已经被要求请了三次咖啡和一次午饭了。如果大家都这样,那无可厚非,可别人一次都没请过啊!
“这所谓的格局,就是整个部门逮着我一只羊使劲薅啊?那我真的宁愿没格局了。”
她好像找到了倾诉对象,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喘不过气了,就把围巾解下来,冻得小脸通红、嘴唇发抖,还在那儿叭叭叭地说个不停。
张魏威的双眼凝在实习生那张清纯又不失明艳的小脸上,半晌后才艰难地移开视线,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说的内容上面。
等她终于说完,他才缓缓开口问道:“你哪个部门的?”
女人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临时工牌,举到张魏威面前,“报告总经理,行政部。”
张魏威记下关键信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先回去上班吧。”
“好的总经理,谢谢总经理,总经理再见!”
女人小跑步离开,活泼的身影让张魏威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校园。
“年轻真好啊!”他感叹,又低喃出声:“行政部,莫微微,名字好像啊。”
真是巧合吗?
张魏威离开楼顶,回到办公室联系保卫部调取监控。
保卫部经理不明所以,还是给张魏威临时开放了权限。
监控画面显示,那个叫莫微微的实习生是这个月1号来实习的,当天她请部门吃了一顿午饭。
之后每隔一个星期,她都被吴经理要求订咖啡或午饭,可每次她订完去找吴经理报销,都会气呼呼离开经理室,回到位子上拿外套和围巾。
她在走廊上穿上外套,围好围巾,都会到楼顶上,十分钟后离开楼顶回办公室。
张魏威关闭监控画面,低声说道:“原来不是巧合啊。”
他左右手交握,看着电脑屏幕发了会儿呆,才拿起手机联系人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