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魏威心情不好，不想回公司也不想回家，干脆开着车到处乱逛。

逛了好一会，他在一家名为“嗨歌”的店前停了下来。

“麻烦开间小包厢，三个小时。”他瞥了眼菜单，“来一瓶山泉水，一份鸡腿饭套餐。”

服务员：“好的，先生，您稍等。”

工作日来唱k的人寥寥无几，包厢很快开好。

服务员把门牌递给张魏威，“先生，您的包厢是203，这边过去右手第二间就是了。您的套餐做好后，我会给您送过去的。”

张魏威：“谢谢。”

“不客气。”

张魏威进入包厢，按照推荐歌单选歌，再开原声播放，便置之不理了。

服务员端来小吃、水果拼盘和水，见麦在原地、歌在放、203在闭目养神，面无表情地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来这里的人，不仅仅是唱K的，还有发泄情绪的。

他经常见到像203这样西装革履压力山大的白领，在包厢里或大吼大叫，或破口大骂，或痛哭流涕。

总之就是千奇百怪，各式各样，花样百出，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只是在犹豫什么时候去收餐盘比较好，才不会打扰到203发泄情绪。

当服务员也挺难，饭还没上呢，已经开始愁收盘子的事了。

张魏威还是第一次单独来k房，也是第一次白天过来，更是第一次在这里吃饭，感觉还挺新鲜。

半个小时后，服务员将鸡腿饭套餐送来。

味道谈不上多好，填饱肚子倒是绰绰有余。

张魏威吃得很快，十五分钟搞定就端着餐盘出去了。

头一回见客人自己送餐盘，服务员还有些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看这个203。

张魏威不是没注意到服务员复杂的眼神，但他不在意，放下餐盘就径直回包厢了。

服务员猜对了一半，张魏威不是来发泄情绪的，而是来悼念自己可笑的初恋，以及……同小丑告别的。

先前张魏威生气，有他爸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何苗妙。

他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毫无长进，总说不能再当小丑了，可时至今日，他依旧还是那个小丑。

“为什么”，音箱里突然传出这么一句歌词。

听到这句歌词的张魏威苦笑，“为什么他是小丑啊？”

“呵呵呵呵……”

他自我嘲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因为他在忙着处理何苗妙事情的时候，何苗妙这个当事人却在玩游戏、在睡觉，一点当事人的自觉都没有，毫不紧张，漠不关心。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因为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不下十次了。

张魏威已经记不清第一次发现这种情况时，他是在帮何苗妙处理什么事了。

反正事儿挺大，他还挺着急的。

当他费老大劲儿终于把事情搞定，第一时间给他以为正在焦急等待的何苗妙打电话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他被骂了，被何苗妙骂了。

因为他把何苗妙吵醒了。

因为何苗妙前一天通宵玩游戏才刚睡着，就被他吵醒了。

当时的何苗妙骂骂咧咧让他晚点再打过去，就径直挂了电话。

她如此反应，衬得紧张和担心她的张魏威像个小丑，一个卑微的小丑。

张魏威觉得自己还挺贱，这样的情况都发生不下十数次了，他直到四年前才学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