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不能待在神奈川......不,连东京都不能待,离这里越远越好。”我说,“最好是去一所管教比较严厉,能够压得住他煞气的地方。”
“听您的意思......总不至于让我送他到少年院去吧?”伊藤势问道。
少年院是关押犯事青少年的场所,伊藤翔太现在没被定罪,还真不一定能进去。
“那倒不至于。”我说,“只要是严格看管的学校就行。”
“.........”伊藤势的脸色变得更黯淡,他先是看了眼还在病床上躺着的伊藤翔太,最后狠狠心,闭眼说道,“好,就听您的,让他转学。”
现在送不送伊藤翔太去少年院,全都无所谓。
因为美美子和菜菜子在撞见吉野顺平第一次被霸凌的时候开始,就在暗地里搜集他们做过的事情留下的证据。
实际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伊藤翔太在进入高中之前,就已经做过不少恶劣的事情,全都是靠他父亲的财力才得以摆平。
这大概也是我一提起来,伊藤势马上就联想到少年院的原因。
她们准备在这些人转学后,就马上把这些东西全部寄到学校里去散播开来,让霸凌者也尝一下被孤立的滋味。
一旦他们打算再做些什么,就很容易会被送到少年院去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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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事情全部处理完,和吉野顺平以及枷场姐妹道完别,时间就已经到下午四点半差不多。
我有邀请过吉野顺平进入高专,不过被他拒绝了。
“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全部踏入那个世界的准备。”他望向菜菜子和美美子,说道,“我觉得,还是先跟两位‘老师’在这里学习比较好。”
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和虎杖两人走在校园的路上,顺着长廊往外走。
夏日的日照时间比较长,不过太阳也已经在慢慢向西沉落,光洒在虎杖身上,拉出一道影子,少年的脸上不如以前那样活泼欢快,他望着外边的风景,开口对我说道:“悠心姐。”
“嗯?”我转过身问他,“怎么了?”
“像顺平这样的遭遇,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消失呢?”他抿着唇,眼神闪烁,“强者仗着自己的力量去霸凌弱者,有能力管的老师却不闻不问,任由这种事情发生。”
我想起叔叔曾经说过的话,沉默了几秒钟,没有选择骗他:“是的,不会消失。”
“只要还在有人的地方,斗争就不会消失,时刻不停地都会发生。”
他转过脸来看我。
“就像去拔除咒灵的时候,我们自己心里其实也非常清楚,只要人类的负面情绪还能源源不断地产生咒灵,这一天就永远不会结束。”
“可是——”我对他说,“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啊。不能彻底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是能把它变得少一些,再少一些,哪怕就仅仅只是这样,你说是么?”
“嗯嗯。”他神色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我不会放弃努力的。”
“啊......不过。”虎杖挠了挠头,忽然笑起来,朝我说道,“说到努力,我忽然想起,两面宿傩的交易好像还没有报告给五条老师呢。”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吧。”他掏出了手机。
我:“.........”啊不是,你的思维是怎么从那边跳跃到这边的,还有五条悟和努力能搭上半毛钱关系吗?
上次我能听说他和这个词汇相关的消息,好像就只有在店里有一口气干掉两个大福,三块蛋糕和一整杯的奶茶还企图再来一份冰淇淋的时候,被夏油杰忍无可忍地拽住后脖领,抓着椅子努力地不被拖走的事情了吧?!
虎杖还在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好吧好吧。”我无奈地朝他挥挥手,说道,“记得把我的形象描述的再正直刚毅,大义凛然一些,要突出我的形象和两面宿傩的丑恶嘴脸。”
“嗯嗯。”
“那你去打电话吧。”
眼不见为净,我绕过走廊,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听见身后有人的呼喊声。
“等一下,虎杖小姐!”
是美美子的声音。她一口气跑到我的身后,两手摁着膝盖,喘着粗气说:“请等一下再走。”
“还有事吗?”我不解地问道。
夕阳的余晖照在她身上,将每个表情都照的清清楚楚。
美美子深呼吸两下,直起身子看着我,眼神明亮,一字一句认真地说:“2006年夏天,在东京城郊外,离城市很远的一处小山村里。我母亲,她的名字叫枷场绪子,曾经出意外溺过一次水。”
“当时,尽管有很多人在边上旁观,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哪怕只是尝试着伸出一只援手。是一位黑发的大姐姐路过时,不顾一切地跳进去把她拉了出来。”
“但是她没有留下姓名和联络方式,就这么走掉,了无音讯。”
“.........”我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
“请您听我说完。”美美子继续说道,“她的那次拯救改变了我和菜菜子的一生。可以说,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才决定要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自己的援手,尽可能地去拯救她人。”
“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您长得很面熟。也许您是她,也许您不是,又或许您早就不记得那件事,种种可能都有。”
“无论您到底是不是她,我想说的是。”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她深深地朝我鞠了一躬,说道,“谢谢。”
“谢谢那个姐姐,曾经把我们从地狱里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