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她迷糊的表情，苏言放弃了讲解的想法。

也罢，慢慢来吧。

又一段时间后，两人凭空出现在一座庙中。

抬头望去，受供者为一木雕，形象模糊，于眼中不断变化。

时而化作威武男子，时而化作飒爽女将。

唯一不变的，便是那战天斗地的气势。

可惜当变化到达末尾时，那气势反倒消失无踪，换作了对生命的漠然。

“以众生之死换得吾生，可行否？”

冰冷的话语在耳旁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出现在脑海中的一幅画面。

无垠星空中，“我”看着眼前的生命星球，如此问着自己。

最后，“我”得出了答案。

“我”自是比不上这万千生灵，但“我”也并不会因为将他们当作耗材而愧疚。

于是“我”将这颗星球连同之上的生灵，共同炼作一味大药。

声音暂时停下，画面从星空锁定到一颗星球上，细细展现着其上的苦难。

她的耳边好似又出现了一个声音。

祂说，情绪亦可入药。

于是，天灾诞生。

祂说，同类最懂得如何折磨同类。

于是，人性变得贪婪而善妒，藏着无尽的污垢。

祂说，希望是堕入黑暗的最后一根浮毛。

于是，希望再得不到回应。

惧、悲、怒、恨、期待……

祂细细的观察着，只为把控好“火候”，炼出祂所期待的大药。

看着遍地哀嚎、相杀，苏语有些沉默。

“怎么？这就承受不住了？”

苏言揉了揉她的头，调笑着道。

她回过神来，低垂着眼眸。

“我不太明白。”

“那就不明白呗。千人千面，各有各的看法，你不需要去理解谁，也不需要去成为谁。”

苏语嚅嗫着嘴唇，还想说些什么。

“好了，真想知道答案的话，那就自己去见证吧，眼见方才为实。”

说完，他走到木雕前，拿起其上的一块木牌细细观摩。

通用模板之三，任务类，属于最常用，但也没什么意思的一类。

又拿起另一块木牌。

吞噬模板啊……也没啥意思，同属最常用模板之一。

想了想，他拿出刻刀在两块木牌上各刻了一笔。

虽然这不是一个好的观众该做的事，但相比于此，他还是更想看到一个较好的结局。

刻完后，他便将木牌放了回去，带着正在思索的苏语往木雕后走去。

理论上来说，谁都会留着些够帅的装备的……吧？

他们走后不久，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来到这里。

被背着的人浑身是血，连面容都无法看清。

站着的人看起来倒是好很多，身上没什么伤口，只是皮肤苍白的不似活人。

“玛德别睡啊！睡了你就没了！”

陈拘费力的低骂，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符箓、灵力、灵币都没了，连个治愈阵都画不了。

虽然他还懂点医术，但就这手抖的样子，估计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他费力将张钰笙靠在石台上，自己则在庙里寻找丹药一类物品。

可一圈下来，就只找到了木雕上的两块木牌。

若是按正常情况，这种明显不对劲的东西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不知是失血太多，还是木牌本身有问题。鬼差神使之下，他将两块木牌紧紧攥在手中。

张钰笙的血沿着陈拘手臂流下，染红了木牌，又滴落在地。

陈拘又将他背起，步履沉重。在他的身后，是一道长长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