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钟离注意到白灵对他称呼的变化，不过他并不在意，左右不过是一个称谓，他的身份多到他都有些忘却了。

这一路无比宁静，林木泥土与以往并没有任何不同，连飞禽走兽都少了，乌鸦鸟雀都默不作声，可正因如此，白灵感到有些凝重，“前辈，寻常厉鬼并没有神志，如若厉鬼经过的话，不应该这么平静的。”

“如果有人控制着她呢？”

“难道是——邪修？”白灵悚然一惊，在看到身旁的钟离时才稍微心安。

“前辈，如果是邪修的话，不如我们先离开去上报城主，请城中的修士出手，也好让城主先为您接风洗尘。”

“不必，如若你无法解决我会出手的。”钟离也大概理解了所谓的修士、邪修正是对这个世界超凡者的统称，他们的力量来源似乎正是那空气中微量的奇特物质。

“抱歉前辈，我没有质疑您的意思。”见到钟离的态度，白灵急忙致歉，超凡之人大多有着自己的骄傲，自己一介凡人怎可轻易冒犯？

瞧见白灵一脸紧张的样子，钟离心中感到有些好笑，与胡堂主相似的面容，确对应着他很久没在胡桃脸上见过的神态，这可真是有趣。

“何来冒昧，倘若白小姐一直如此恭敬，才真叫我一介旅者难以习惯呢。”

“嘻嘻，钟离先生真是位妙人啊。”少女白灵再次恢复初见时的俏皮，“一直板着脸说话真的好累嘛。”

月光皎洁，星光闪烁，可那寒意却是刺骨，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然而目之所及竟是“尸横遍野”，飞禽走兽皆亡于此，煞气汹然，更可怖的是，动物残余的尸体竟无比干瘪，一腔血液不知何去何踪。

“怎么会这样，这么多野兽死掉，这么浓重的煞气，我竟然没有在此前感知到？”白灵正要上前查看，然而钟离张开一只手臂将其拦住，还将她一手拉入暗处。

“且慢！”

白灵还没来得及问询，便感受到一阵磅礴的阴气靠近，赶忙捻了个法诀，对着眼睛一抹，便见一只鬼魂靠近。鬼魂身着粗布麻衣，似是生前在为人尽孝，面容煞白而扭曲，似是有说不尽的苦痛。白灵细细端详，发觉这鬼魂与王寡妇的画像有七八分的相似。

是她吗？不重要了，作为往生者所需尽的职责正是送留在阳间的鬼魂往生，无论是否作恶，阴灵留在阳间本身就会对凡人产生危害。

“阴气颇重，但怨气似乎却很浅，还没有害人吗……”白灵一边呢喃，一边备好了所需的符咒，还将一柄桃木剑掏出，仿佛马上便要跳出去超度恶灵，然而，想到可能藏在暗中的修士只得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冲动。

钟离悄悄地观察着白灵的举止，很清楚地明白，眼前的白小姐虽与胡堂主多有相似，可阅历尚浅，也没有元素力的相助，凭借些器具与微末的力量虽然能与厉鬼相斗，可若是无自己相助，碰上她口中的修士恐怕是凶多吉少。

那疑似王寡妇的女鬼左摇右晃，探头探脑的，大概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突然，她在一棵枝丫上缠绕着红绳的树前停下，本来虚无缥缈的手掌忽然凝实，纤细的手指拨开沉重的土壤，银制的铃铛、长命锁、红丝带、手镯等等，那些婴孩们的母亲为孩子准备的献上祝福的物件，此刻正被女鬼视若珍宝般双手捧着，她的眼神中带着挣扎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