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棚里的老母牛也静卧在稻草上，未曾醒来。

灵智初开的小母牛，尘缘已了。

它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镇子的方向，它记得那个给自己青草的人说今天还会再来。

晨光照耀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它的视野。

“哞——”

梁小刀听出了一丝安心。

“该叫它什么好呢？”

还未走到牛棚，小母牛已经迎了出来，晨光照在它身上，黑白相间的皮毛闪着光亮。

梁小刀面带笑容走上前去，小母牛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然后发出一阵低沉的哞叫。

梁小刀目光扫过寂静的小院儿，心中已经了然。

他轻轻摸了摸牛头。

“我都知道了，今后就做我的弟子吧。”

小母牛重重点着头，跪倒在了地上。

“起来吧，你是头牛，今后就姓牛，全身花白，就叫牛小花吧。”

“为师亲手替你打了一个鼻环，你那个柳条鼻环就换了吧。”

说罢，梁小刀从怀中取出那个鼻环，为小花换上。

小花站起身，甩了甩鼻环，咧嘴笑了。

梁小刀也是暖暖一笑，“既然已拜入我门下，也不能一直这样点头交流，我再赋你一道法印，今后你便可与我对话。”

说罢，梁小刀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同根，还形太真。”

“山神授功，灵契相通。”

“通心法印，烙。”

咒语落下，一道绿色符印从梁小刀指尖飞出，附在牛小花额头。

“师父。”

梁小刀点点头，“看来这地摊货也不全是骗人的，不枉我耗费两百斤精元去感悟。”

“师父，能不能帮我安葬母亲和刘爷爷。”

“当然，你不说我也会做的。”

见梁小刀正在和一头牛对话，百里空青又待不住了。

“你这是什么好玩的道法啊，我也要学。”

“你又学不会，等你还阳了再说吧。”

“你可真是个怪人，不光悟性超强，而且做事也是毫无世俗章法，连妖兽都能收作徒弟，这要是说出去，恐怕没有一个人会信。”

“你不懂，牛可是我们道士居家旅行首选的坐骑。”

“好吧，将来我也要收一头。”百里空青撇撇嘴。

安葬好一人一牛后，梁小刀念了段渡鬼的咒语。

盘腿坐上牛小花的脊背，一颠一颠地走在回村的路上。

晚霞染红了整个天空，虫鸣鸟叫之声渐渐稀疏，宁静的小镇生活正在一寸寸远去。

小刀心中已有了打算。

李老汉家的小院儿里，顾惜晴静静地站在那儿。

置身于静谧的小院儿，她似乎也猜到了一切，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她的脸上，一抹淡淡的忧伤挂上了眉间。

不多时，梁小刀来到院中。

牛角上的白布也印证了她的猜想，不过她并没有多问。

“你想好了吗？”

梁小刀跳下牛背，走上前。

“法不贱卖，医不登门，驱鬼可以，但却不能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