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楼顶端的房间内,斑驳的墙壁布满了霉斑,与地板的连接处已经腐朽出大大小小的空洞,古朴的木桌上摆放着一盏散发昏黄光芒的烛灯。
弥纳躺在床上放缓呼吸,放松下来闭眼感受。
随着心脏搏动与收缩,体内的黑液时而短暂停滞,时而重新流淌,此时此刻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黑液上,仿佛正跟随它一起穿梭在自己的五脏六腑间。
念头一转,弥纳将这股涌动引至小臂,缓缓举至半空。
再次睁开眼时,整个小臂已被黑液所覆盖,几根布满棘刺的藤蔓肆意扭动,前端长长的尖刺泛着幽光,似乎随着船楼外活物移动的方位一同转变朝向。
“饿了?”,弥纳眉眼舒缓地道。
黑液同所有生物一样,同样可以‘进食’,对它来说一切活物的生命气息就是最好的食物。
然而‘进食’不是必须的,黑液本身似乎并不需要依靠生命气息来维持,换句话说,虽然黑液拥有一定的自我意识,但不属于生命。
除非身为宿主的弥纳快要饿死时,黑液才会主动脱离他身体去狩猎。
不过距离【吸噬】黑棘龙幼崽与几名船员才没过多久,按理来说不应该饿了才对。
难道说是在警惕着什么?
抱着这个疑问,弥纳将部分黑液脱离至体外,随着不断凝聚,一团巴掌大的黑球安静地躺在床上。
仔细一看后才发现,原本软趴趴的蚀虫竟化为了一个茧!
试着用手触碰,指腹传来坚硬的触感,黑茧轻轻动弹一下,似乎在回应着弥纳。
倒是怪可爱...
没想到过了那么久,蚀虫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呈现在他面前。
那就是说,刚才用来【凝化】出棘刺藤曼的黑液是它故意保留下来,防备危险的...
弥纳挠起下巴,脸上满是好奇,抱着试试的态度再次凝聚新的蚀虫,却以失败告终。
果然如此,可以说蚀虫才是黑液最原本的模样。
虽然最多可以分裂为三只,但却只有一个本体,弥纳体内剩下的黑液则不足以凝聚成第四只。
弥纳并不清楚蚀虫在茧的状态下会持续多久,就目前而言,蚀虫的部分能力已经无法使用,再加上大部分黑液作为茧被占用,【凝化】自然也会受到一定限制。
可以说是一把有利有弊的双刃剑,待它化茧后,想必会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怪不得刚才一副警惕的模样...理解现状后,弥纳重新将化为茧的蚀虫吸入体内,只希望在下个危险来临前能结束这个状态。
起身熄灭桌上的蜡烛,弥纳重新躺回床上,闭上愈发沉重的双眼准备睡去。
.........
清晨,几人将装满干豌豆的麻袋放在甲板上,托马斯看着一旁表面发绿的水缸,微皱眉头道:
“下面还有朗姆酒吗?”。
“有,不过也快没了”,沙玛晃了晃手中还剩半瓶的酒。
托马斯神情忽地绷直,看着不断走来的杰布背过身去。
杰布无视着二人来到水缸前,舀起一杯已有些发臭的淡水,接着朝沙玛伸出手,示意他将酒瓶递过来。
沙玛小心递过,看着杰布把酒倒入杯中,随意摇晃几下后一饮而尽。
在杰布离开后,二人目露疑惑地面面相觑,随后模仿着他将酒兑入水中。
弥纳站在甲板上伸着懒腰,昨晚久违地睡了个好觉,然而太阳已经高高挂在了头顶,晃了晃脑袋后朝托马斯二人走去。
“你们在干嘛?”。
二人停下手中的动作闻声回头,沙玛率先开口道:
“弥纳大人,这是船长教给我们的新方法,这样勾兑之后水就不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