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莉尔撑着垫子坐了起来,温红的烛光透过她身上单薄的睡裙勾勒出丰匀的曲线,脸色看起来比之前有了些许血色。
“啊,你躺着就好,看样子你已经恢复了不少”,弥纳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然而他体内那股死亡气息随之肆意,似乎渴望侵蚀它散发出的生命气息。
真是不可思议,原来生命气息可以存留于物品之中......但在仍有些虚弱的卡莉尔面前,弥纳尽力克制着不断涌动的死亡气息。
“嗯...没想到父亲竟然愿意将它赠与我,记忆里,这枚戒指无时不刻都一直戴在父亲手上”,卡莉尔手指轻轻划过戒身,仿佛在触摸什么易碎宝物,眼神流露出一丝温和,抬眸看向弥纳接着道: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多亏弥纳大人赋予了我第二次生命,等所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离开精灵领地,从此追随于您”。
慢着慢着,这要是被她那阴森的老爹和少根筋的大哥知道了,那不得把弥纳当成四处散布邪念的邪教徒给杀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弥纳曾对她说出的那些话也不好收回,更何况某种意义上来讲,让她经历这些痛苦的始作俑者也是弥纳,一番斟酌后道:
“先把身体养好吧,至于往后的事情没必要着急去想”。
卡莉尔眼眸转淡,一副想要说些什么的表情,但又咽了回去,轻轻点了点头。
.........
清晨,几只海欧跟在雅各布号船尾自由自在地飞翔,清新的空气中带着淡淡海盐味。
阿马站在船舱口探出脑袋左右窥探,随后转身来到楼下,打开脚边的布袋后从里拿起一块被绿叶包裹起来的饼干,准备一口吞下。
“早上好啊阿马,欸?今天不是该轮到你去打扫舱底了吗?”,沙玛站在门口,看着神色慌张的阿玛愈发觉得不对劲,准备下楼查看。
阿马见状连忙将饼干和布袋挡在身后,双手极不自然地乱舞一阵道:
“早...早上好啊,啊哈哈哈哈,我正准备下楼呢”。
“让开”,沙玛眸光一扫凶狠,冷冷地质问:
“你身后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见瞒不住,阿马面露哀色,看着不断走来的沙玛道:
“你别生气,我看那个精灵吃的香死了,我就想拿一块来尝尝,你难道不好奇它是什么味道吗?”。
“我只知道当初所有人约定好了的,谁敢偷吃东西就三天不许吃饭”,沙玛依旧面色阴沉:
“我就说之前船上怎么老是少东西,大家饿得都快去啃船底的藤壶了,原来是你一直在偷吃”。
“不是这样的,你先听我说”,阿马双手合十,像快哭出来般不断恳求道:
“求求你别告诉他们,被知道我就彻底完了”。
话音未落,沙玛立刻转身朝着甲板扯开嗓门大喊道:
“来人啊!阿马偷吃东西了!”。
雷霆般洪亮而又清晰的喊声回荡在雅各布号的每一个角落,不一会舱门口便被几道身影占据。
身后站着另外四名船员的杰布扔出一捆麻绳:
“给这家伙绑了”。
一群人按着四处挣扎的阿马,费了些许力气才将他牢牢绑了起来,将他围在角落中。
“切,我就说我藏在底下的酒都跑哪去了,之前明明还有一大箱来着,原来都是你这家伙干的”,杰布咂了下嘴抱怨道。
“不是,那个真不是我干的”,面对杰布的质问,阿马目露惊恐地解释道。
不等他说完,一旁的沙玛忽然一脸恍然,起身看向杰布道:
“啊!你个大骗子,难怪之前我和托马斯怎么都找不到,原来是你藏起来了”。
“滚蛋,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杰布叫骂着回应道。
“你们别吵了”,从桅杆上赶来的卡缪斯微皱眉头,看着蜷缩在角落发抖的阿马,眸中闪过一丝怜悯道:
“真的不是你吗,阿马”。
“真的不是啊,你们要相信我,再说了,谁知道这是不是贼喊捉贼呢,肯定就是你自己偷吃的吧”,阿马带着哭腔朝着沙玛大喊道。
沙玛刚欲反驳,一旁沉着脸的杰布忽地冷笑起来,脸色阴森地道:
“哼哼,小偷究竟是谁我们马上就知道了,他一定想不到我在其中一瓶酒里放了莹虫粉,那玩意不仅会发光,甚至还带了点毒,光拉肚子都能把人拉虚脱,要知道,痢疾可是海上最恐怖的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