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的父母去孤儿院中物色到了苏巧。
他们起初去孤儿院物色男孩只是为了寻找继承人。
21世纪初很多不想生孩子但又希望是男性后代成为继承人的富豪会去孤儿院领养男孩。
结果歪打正着一石二鸟,他们领回来的这个小苏巧啊,不仅聪明乖巧有礼貌,而且他还很耐造!
他竟然能沉默不语地和苏黛兰玩耍做朋友,忍受她的脾气。
苏巧简直天生就是他们的儿子!
于是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亦或说青梅竹马就此相伴长大...
——侍者忽然就清醒了。
他应该就得像这位男顾客一样,有骨气有傲气有个性,而不是当个缩头乌龟。
只有这样女人才会尊重他看得起他反过来讨好他。
就像眼前的这位女顾客对男顾客的态度一样。
谢谢你陌生的客人,你教给了我不少东西,今天之后我将和我喜欢的每一位女人狠狠对线。
“期待她们爱上我的那天。”
侍者已经想好他未来的桃花源记了。
现在苏巧在他眼中的形象愈发高大英俊。
苏巧第一次意识到男性不应该被女性压迫的时候是16岁,那个时候是2020年,他刚上高一。
那一天黄昏配着绯红的晚霞,苏巧喉咙溢出的鲜血却比晚霞更加红上几分。
他想去到右眼中的过去,因此尝试了割喉这种方法,但死亡的过程委实太过缓慢。
最后他无力地靠坐在回家路上的无人小巷中,静静等待着过去前来迎接他。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坐下后不久便偶遇了比他低一年级的苏黛兰哭着鼻子低头闯入小巷。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她是因为太过孤独而跑到那里准备用哭泣来宣泄悲伤的。
因为从小便就读于全日制英文教学的私立国际学校,由此带来的习惯令苏巧脱口而出了一句:
“shit,war war never ges.(妈的,战争从来都不会改变啊。《辐射》开场经典台词)”
他们之间的战争似乎从来都不会迎来结局。
随着他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传至耳畔,苏黛兰瞬间呆住了,孱弱的娇躯猛地一颤,瞳仁怔怔地望着苏巧,既如摇曳将熄的火苗亦如行将复燃的火花。
“诶?”
苏黛兰的脑袋瞬间空白一片,但脸上却不觉间被染上了和晚霞一样的绯红。
她注视着靠坐在小巷墙下以苦笑望着她的苏巧,心率不自觉地直线上升,轻喘声没来由地徐徐加重。
一行泪水几乎毫无征兆地自她眼角滑落旋即滞留在她的嘴角,在她那美得出水的俏脸上留下一条稍纵即逝的透明痕迹。
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么暧昧的话?
真卑鄙啊臭苏巧...这次就姑且算你赢了吧。
明明是秋天的黄昏薄暮时分,可她却蓦然觉得此时仲夏仿佛重又降临。
矮草疯长树影被瞬间拉长又缩短,云絮游移由此及彼行至地平线尽头。
像是四季不断更替变换最后却选择停留在了夏日,蝉鸣骤然启奏覆盖了整个世界。
恍若他的一句话把她拉回了十来年前他们初遇的那个夏天。
“谢谢你,其实我也...”
苏巧最后听见她是这样说的。
自那以后她对他的态度总算好了点,许是终把他当做家人了。
但也仅仅是好了点,两人之间的战争依旧。
再度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身处ICU,正在被四通八达的输血管疯狂灌血。
他明白,这次重开失败了,因为自己被苏黛兰叫的救护车救活了。
果然流血法不太实用。
后来也就是今天,他终于通过能力“拦截”了手枪。
现在只消扣下扳机即可便捷地重开了。
有种终于能够用快速旅行跑图的爽感。
虽然他的重开被苏黛兰阻止了一次,但他并未因此而怨恨她。
因为他深知她只是为了救自己。
但更多的,是因为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苏黛兰哭泣。
原来她一直都在将自己的脆弱隐藏,她一直都如此要强。
或许她的强势是演出来的。
其实她一直都是个脆弱的女孩子。
“——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
苏黛兰猛地拍桌起身,
“要不是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才对你这么好,特地约你出来请你喝咖啡你还不乐意了?”
苏巧和侍者眨眨眼睛。
“还想要我开车来接你?我昨天才追了尾被罚了款扣了分,没载你冲入海底你就偷着乐吧!”
苏黛兰一把从侍者手中夺过笔与本,匆匆写下咖啡的名字,
“我的浓点苦点也没关系,但是他的必须要甜,噢噢还有,别给他弄得太烫了,他是猫舌头,喝不了热的。”
现在她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