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方临冬幽幽转醒。
他回忆着昨日那似梦非梦的场景,精神有些恍惚。
仙人梦中传武,都是酒楼说书人嘴里的东西,怎么好像被自己遇上了。
不过梦中的仙人,是一只大公鸡。
他伸个懒腰,却不小心碰到了沉睡的刘素梅。
“夫君!”
刘素梅猛得醒来。
她发现自己正依偎在方临冬的胸口,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夫……君,你身体可还安康?”
“娘子费心了,我……为夫甚好。”
两个人像刚长了嘴不会用一样,支支吾吾地相互慰问着。
二人聊起昨夜发生的事,发现虽然两人记忆有些出入,但大差不差。
昨晚洞房花烛夜,他们被邪祟侵扰,最后是一只身高七尺的大公鸡生吞了妖邪。
不过刘素梅完全没有公鸡传武的印象。
“如此看来,那蜘蛛害人非你我之梦,而是确有其事。只是那传武一事,怕是真的黄粱一梦啊。”
二人话匣子打开之后,逐渐熟络起来,说话也不再磕磕绊绊。
“万一真是得道的公鸡呢?说不定夫君就是练武奇才。”
刘素梅温柔地说道。
方临冬却摇摇头,他摊开双手:“我这般模样已经十年了,就别做什么习武大梦了。”
当得知自己的病治不好时,方临冬就变得自暴自弃。
“夫君,素梅不懂什么武道,但素梅愿日日为夫君祈福,望夫君快些康复。”
刘素梅握住方临冬有些冰凉的手,眼窝中满是柔情。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方临冬沉寂的心又开始悸动,哪怕只是为了妻子,自己也不要再这么窝囊下去。
“夫君,快些洗漱,我还要去给公婆请安敬茶。”
“好。”
刘素梅替方临冬换上衣裳,用木梳帮他梳理头发,盘出发髻,插上簪子,缠好布条。
“好一個俊俏的少年郎。”
刘素梅掩面轻笑,红晕爬上双颊。
二人洗漱完毕,刘素梅搀扶着执意要出门的方临冬,来在了正厅。
“光是这轿子跟吹响,都花去这么多,还有宴宾客的钱,过两日儿媳还要回门,礼不能差吧,这都是钱。”
“我就跟你说过,四抬的轿子就足矣。咱家的光景早就不比以前了,哪来这么阔绰。”
夫人苏月娥一笔一笔翻着账本,细数着这几日钱财的去向。
可方正则充耳不闻,默默地搓着手里的茶盏。
他在方家,向来说一不二。
“你就是头倔驴!”
苏月娥恨铁不成钢,又补了一句:“老大跟你一个德行!”
母亲的话,方临冬听得真切。
怕妻子听罢不悦,他佯装凉风入喉,咳嗽了两声。
“呦!冬儿、素梅,新婚头天就起这么早啊。”
苏月娥听到咳嗽声,忙将账本推到一边,起身扶着儿子坐下。
“公公,婆婆,儿媳给您二位请安。”
刘素梅欠身,亲手递上茶水。
二老满意一笑,示意素梅快坐。
“咱家没那么大规矩,犯不着每日早起请安。”
其实因为老二方临冬病重,老大方近秋外出,所以方家才没了请安的规矩。
“该有的东西还是要有的,家风不在,何以为家。”
方正则并不认同,他有自己的坚持。
“别天天在孩子面前板着个脸。”
“严父出孝子,慈母多败儿。老大就是被你惯坏的。”
眼见二人就要发生争吵,方临冬急忙制止。
他将昨天晚上的事讲给二老听。
当得知昨夜婚房进了邪祟后,二老无比震惊。
“可我们家里没有护院的宅神。”方正则解释道,“这是方家老宅,以前供奉的神明如今都已请到了……城西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