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问道:“你对那个男同学有好感吗?”
宋雅犹豫一会儿,点点头:“他真的很好,成绩和运动都很棒,也很有爱心,我之前撞见过他喂养流浪的小动物,也会给需要帮助的女生搬东西。长辈说,人的品性是能够从他的言行看出来的。”
这一系列的夸赞透露出了女生的小心思,云舒笑了笑,说道:“你不要紧张,少年慕艾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这样的男生确实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年少时能遇见这样惊艳的人,以后回首,也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察觉到宋雅放松了不少,云舒补充道:“现在他遇见了困难,也可以说是命运给他的考验。我理解你想要帮助他的心情,但是现实并不像小说中描写的救赎剧情那样简单,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首先你要确保自己的安全,然后,在能力范围之内进行援助。家庭的不幸往往也有社会舆论压力的因素,除非天时地利人和,否则很难彻底改变。你可以劝他好好学习,将来报一所远离这里的学校,到时候天高任鸟飞,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只是这样还得煎熬两年,他的母亲也要委屈自己……”
云舒有些难受,这是别人的家事,外人很难插手。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所有的故意伤害和人格侮辱,凭着一张结婚证就仿佛有了免死金牌。人心是最不可控的东西,特别是在知道惩罚并不严重之后。
宋雅点点头,说道:“姐姐,谢谢你听我讲了这么多。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先顾好自己,也会劝他将落下的成绩捡回来。我们都太小了,没办法一夜长大成人,暂时只能等待和逃避。”
这样一番话,听起来实在有些心酸。
“很抱歉,但是我想说,每一个孩子都是爸妈的天使。有些人在这场名为父母的考试中本应该提前出局的,只是善良的孩子们给了他们一次额外的机会,但他们并不珍惜。”
云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不能解决问题,说的再多,好像和老板给下属画饼没什么两样。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开始低落,为所有不被尊重的生命。
“谢谢。”
宋雅说完这句话,告别离开。高中生课业繁重,能出来透透气已经算不错了。她的心情舒缓了不少,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云舒做了一会儿,渐渐从压抑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伸了个懒腰,视线转了一圈,看到景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挪过来了,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放心,什么也没听到。”
景明脸上挂着笑,他笑的时候有一种少年义气,很爽朗、明亮的笑容,只是看着,人的心情感觉都变好了。
云舒不自觉地放松,景明问道:“现在开心一点了吗?”
云舒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过来的时候,看到你整个人都低气压,以为你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云舒回想起那些糟心事儿,忍不住皱眉。
景明笑道:“你看,又来了。”
云舒努力舒展了表情,她这样为难,景明却被逗乐了。
“不用勉强自己。”
听他说完这句话,云舒愣了一下,说道:“你觉得我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
景明问道:“怎么会这样想?”
云舒叹了口气,说道:“觉得自己像个窥探别人隐私的变态。我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只是让自己的心情变差。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太多了,我在开心与不开心之间切换,在同情和冷漠之间两难……”
她絮絮叨叨地讲述自己的心理路程,景明看了看天色,说道:“或许你可以停下来好好睡一觉。”
云舒问道:“你是说我想的太多?”
景明犹豫地回答:“有一点?”
“我堂哥也这样说过。”
景明仿佛找到了队友,然后,他听到云舒面无表情说道:“我只想打爆他的狗头。”
景明还没反应过来,云舒做了一个鬼脸,说道:“开玩笑的。”
她笑着跑远了,看样子情绪已经好转。
看着人渐行渐远,景明想起自己曾经看到的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他现在有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