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耳边响起的倒数声，好像在催命！

与其受苦煎熬，不如把实话讲出来，看能不能某得一线生机。

“我说！我都说！”

“王兄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他是自己得了急病，在混堂火房忽然暴毙！”

“官爷你看我的样貌，白天出门太过招摇，只能夜晚将王兄的尸首送回府邸，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干！”

顾绝妙精神一震，和自己推理的大差不差。

死者因为病理因素死亡，尸体在非正常温度下放置太久，导致低温成熟。

“王大人去混堂洗澡，为什么会跑到你的火房里面？你是怎么和王大人勾搭上的？”

怪物长叹一声。

“准确的说，王大人是去混堂找我，洗澡只是借口……”

“放屁！他一个朝廷四品大员，凭什么专程去找你一个妖邪？！”

顾绝妙眼睛一瞪，你说姓王的喜好男色，我都能接受，毕竟贵圈是真的乱。

但你又是什么货色？

镜子照久了，都得裂开，姓王的凭什么这么做？

“我不是妖邪，我是人！”

怪物一句话，让顾绝妙虎躯一震。

“我本是小勃律国前年派遣到大唐敬献宝物的使者之一，名叫沙末汗，却在使团返程时，染了急病，无奈耽搁了行程。”

“短短半个月时间，头发牙齿都掉光，身上奇痒无比，日渐憔悴，我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便躺在驿馆潦草度日。”

“是王兄发现了我的异常，及时为我送来汤药补品，过了两月，身体虽有好转，但却慢慢变成了如今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王兄见我可怜，便帮我掩盖行踪，知道我怕冷，还特意为我安排到混堂烧火，隔三差五，都会送药和食物过来。”

说到此处，怪物眼角微微湿润，嗓音也有些哽咽。

嘶——

听到这天方夜谭的解释，顾绝妙猛吸一口凉气。

别踏马开玩笑了！

当过医生的他最清楚，由于基因不同，正常情况下，人和兽之间的体态特征是不可能互相转换的！

你长了这么大一颗蜥蜴脑袋，告诉我这是因为生病导致的？

哪怕你说你有一个修炼千年，在外面做山大王的野爹呢！

“别扯淡了，谁能证明？”

顾绝妙皱着眉头问道。

心中思绪万千。

他不敢相信眼前妖邪说得是真的，但这家伙从案发后的行为举止以及穿衣打扮，都像是一个有人性的正常人所干出的事。

而且四年前唐玄宗派大将高仙芝去征讨小勃律国，确实是他能在原主记忆中找到的信息。

一年多时间，打得小勃律溃不成军，使其再次脱离吐蕃掌控，重新归顺大唐。

单从前因后果的逻辑上讲，能说得过去。

“王兄！他知道的最清楚！”

“王大人已经死了！”

沙末汗表情一滞，眼中闪过一抹伤感。

“那没人知道了……”

“可我还有当初出使大唐时留下的日录，这么长时间来，我一直都保留着每日记录的习惯，你们不良人可以按照上面的笔迹进行比对！”

顾绝妙眼皮一跳，日录大概就相当于前世的日记。

确实可以当作证据，来证明妖邪的身份。

不过也不能排除这家伙是为了掩盖真相，在这胡诌。

“这些暂且不谈，你是否听王大人说过，他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意外，导致身体不适，特别是这个地方！”

顾绝妙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纠结这货是人是妖的意义并不大，关键是尽早把案情梳理清晰，王大人的死因，是否真的如自己猜测，是久病成灾，而非人为因素。

沙末汗沉思片刻，犹豫点了点头。

“确有此事……”

“大概两个多月前，王兄的举止开始变得有些怪异。”

“有多怪异？”

顾绝妙追问。

“很多方面，记不太清，不过我当时都记在了日录上！”

“那你的日录在哪？”

“就在刚才……”

正当沙末汗要说出日录放置地点时，顾绝妙忽然听到背后一声炸响！

砰——

一朵金色花火，在头顶上空炸开！

“大胆妖邪，竟敢在长安城中作祟！”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