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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圣女

这题太简单了!

何簁簁道:“有压迫才有反抗,有不公才有抗争。若人人安居乐业,有谁愿意提着脑袋造反?官吏不公,僰人才会举族反叛;君王失德,百姓才会揭竿而起;暴虐而致大乱,我朝高祖才能振臂一呼,应者云集,最终堪乱治平,定鼎中原。所以第一无怒放在前朝是反贼,放在我朝却是大英雄!”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何簁簁。僰人自是大感振奋、挺起了胸膛,桓靖眉头微皱,依依若有所思,袅袅最先认可,拼命地点了几下头,暗道姐妹你好勇!

何簁簁继续道:“天下何其大,至少现在还没到汉僰两族需要刀兵相见的时候,一切致乱之源,都是朝中的乱臣贼子!所以,管氏奸党才是我们两族共同的敌人!”

这下不止僰人,连何依依也点起了头。

何袅袅道:“是啊,若不是奸人使坏,大土司也不会无缘无故跑到思州袭击我们,僰人也不用担心赵雄来征讨夷州。”

何簁簁道:“对!所以,请第一无怒、第一射熊两位先大人在天之灵,保佑我们两族和平、早除奸党!”

说完她高举香樽,在头顶晃了一圈,拜了下去。

依依袅袅紧随其后。

桓靖自失一笑,看了一眼何簁簁,随后也祭拜了两尊神像。

众僰人都露出了微笑,采薇笑得尤其高兴,如果不是在神庙中,他简直想抱着何簁簁大转三圈。

随后他们把铜樽里的香火倒进大香炉中,跟大祭司去了一间茶室。

茶室的侧面还有一个石洞,里面摆满了书,可见僰人已经深受中原文化影响。从大祭司教采薇和阿池等人读史就可以看出来,他们虽然偏居西南,却已经在极力融入中原皇朝,把自己与西南方更野蛮的濮人、爨人、僚人区分开来。

采薇这个棒槌自然不会去想这些,这显然是历代大祭司和大土司的长远谋划。

众人围坐在蒲团上,阿池在煮茶。

大祭司见桓靖打量着案几上的笔墨纸砚和隔壁的藏书室,便问道:“辰王殿下是否在忧心我僰族学习中原文教,有朝一日会学楚庄王问鼎之大小轻重?”

桓靖自信地笑道:“大土司去年才学楚武王‘请王室尊吾号’,距离楚庄王问鼎之事还有上百年呢,本王有何可忧心的?”

采薇和有田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其他有点“文化”的僰人听了面色都不太好看,这是在暗讽去年第一采薇上书请封王号被驳回后自封大王的事。

春秋时楚武王自封王爵之后百余年,楚国才真正强大起来,让楚庄王有了问鼎中原的实力。

一名中年巫师道:“那辰王一路行来,不见我夷州物阜民丰、领地强盛吗?”

桓靖继续笑道:“中原之富饶远超你们想象,大虞有六十九郡三百余州,僰族数州差可比肩中原一州。”

中年巫师觉得他在吹牛,但确实没到过中原,一时语塞了。

第七澈大声问道:“那我僰族数十万勇士,个个以一敌三,难道也不可惧吗?”

这话就有点诛心了,桓靖不得不敲打一下,回道:“僰人勇则勇矣,但以一敌三是跟南边的野人比,占了铁器之利。天朝官军数百万,个个带甲,兵锋更利,弓弩更远。而且僰人只擅山地丛林作战,到了外面,一不擅攻城,二挡不住骑军,有何惧哉?”

第七澈也语塞了。

这时采薇终于听出了桓靖对僰人的不以为然,出言反驳道:“大虞也没什么了不起,让一个老女人骑在头上屙屎屙尿,再臭下去,你们离前朝也不远了。”

桓靖轻咳一声,略感尴尬,洞里一时安静下来。

何簁簁道:“你们在这里争个什么,大土司也是大虞的诸侯,管氏屙的臭臭不也淋到你们头上了吗?”

话糙理不糙,依依袅袅红着脸憋笑道:“大土司和簁簁说的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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