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弼点点头：“最可虑的是如今何氏娘子陷在夷州……臣推测他们定不许付赎金。”

皇帝身边的近侍太监田凤来忧虑道：“他们真是歹毒啊！”

皇帝起身，对何宪之道：“何爱卿，你回去转告何公，朕定会不惜代价营救何依依，阻止赵雄兵发夷州！”

何宪之躬身：“谢陛下！”

皇帝摆摆手，走到书房门口，抬头看着外面。

殿檐下的夜空一片阴沉，极远处才有稀疏星点。

……

皇城东侧的崇仁坊，太尉府。

太尉管平年过半百，身着常服，正在书房里与儿子和几个亲信密议。

“呵呵，僰人果然上当！”管平拈着髯须笑道，“如此一来，何氏女名节有碍，就嫁不得皇室了，最好赵雄攻打夷州，僰人一怒之下再把她杀了，气死何厚之！哈哈！”

“诶！”离他最近的幼子管佑道，“阿父想岔了，何氏嫁不嫁女给桓氏本就无关紧要，那何氏女活着最好，一只被僰人贱踏过的破鞋，逼着桓靖娶了她才好！”

管平愣了一下，继而喜道：“对对！如此一来，皇家颜面荡然无存，天下人就更加唯我管氏马首是瞻了！我儿此计可谓一箭双雕！不，三雕！哈哈！”

管佑斜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异母长兄管泰，矜持地笑道：“阿父又想岔了，何止三雕！别忘了辰州一行的主事之人乃是孔延鹤和刘宗爱。”

在座的兵部尚书郑尧道：“不错，路上折了王妃，太尉正可拿他们问罪！”

管平点点头，嘴角一扯：“孔延鹤那老儿油滑得很，既想要什么狗屁的士族风骨，又不想得罪我管氏。此次回京，他若再首鼠两端，老夫正好拿他杀鸡儆猴！”

管佑道：“还有那刘宗爱，出了这种事，老淮阳侯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管平更加得意：“不错，翊卫军一直被他拿在手里，也是时候换个可靠的人了！”

其中一个幕僚奉承道：“如此算来，小郎君这一箭竟是五雕？！”

另一个幕僚也道：“小郎君不愧是长安四驹之一呀！”

管佑嗤道：“谁稀罕跟何煦之和桓靖他们并称什么四驹！”

“就是，我家佑儿可是管氏麒麟儿，什么驹啊马的，也配相提并论吗？”管平抚着幼子的肩背，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阿父，”原配所出的长子管泰道，“明日朝中那帮文官定会百般阻挠赵雄出兵，阿父可有定计？”

管佑不屑道：“大兄担心什么？兵戎之事他们一帮文官再聒噪又有何用？太后下令、内史拟旨、阿父用印，不经过你们中书省也可明发。赵雄可是我们最凶的一条狗，他一旦发兵，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哼！”

兵部尚书郑尧和其他几个官员幕僚听到“最凶的一条狗”时，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管平站起身：“佑儿说得不错，且看明日朝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