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希伯恩低下头检查着柜子周围的地面,结冰的地面完全看不出有无拖拽的痕迹。亚希伯恩将文件放进柜子,用力推拉着文件柜。柜底端与地面被冻在了一起,纹丝不动。紧接他又一阵敲敲打打,四处摸索。
“没有机关,暗格,夹层,实心的结构。”亚希伯恩无奈地打量着四周。“难道真是我有点危险过敏了?”
泠安静地坐在储藏室中,等待亚希伯恩从内室中出来。明明是和平日一样的环境,气氛却逐渐阴冷诡异了起来,灯火飘忽地闪了一下,泠眼角的视野窜出了一道黑影。一道警兆出现在心头,泠下意识地低下头,反身向前扑去。右手敏捷地操起储藏室架子上的刀。泠转身警戒,却见那道黑影已经把泠原本坐的木凳拍了个稀碎。黑影直面冲来,泠左手拔出刀鞘,奋力向前抽去,一击正中黑影面门。
泠左手虎口一阵酸麻,勉强控制着刀鞘不脱手,刀鞘命中黑影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那是刀鞘上的金属尖角与黑影交锋发出的声音。旋即,那黑影将刀鞘反卷而去,在泠惊奇的眼光中,刀鞘仿佛深陷深沼泥潭中,不断下陷着,泠松开刀鞘,持刀后撤三步。
拉开一段距离,泠才看清楚黑影全貌,它就像一层黑纱,一件黑袍,一团黑泥,一块黑钢。可偏偏长出了类人的结构,它的面部急剧地蠕动着,突出一排淡淡的痕迹。而插入黑影的刀鞘却好像被一寸寸“吃入”如果那算口器的话,刀鞘就像被它咀嚼着,一点点在舌尖翻滚,泯灭在厚重的体液中。
泠突然有种反胃的错觉,面前的黑影吃得极快,仿佛根本不满足。这时它脸上的印记也清晰起来了,正是那枚印信的图案。泠屏住气,毫不犹豫攥紧手上的刀,挥刀进攻,黑影的身体仍然畸变着,在泠挥刀而来的一刻,化作浑身尖刺的怪物,那些尖刺像是刀刃,鳞甲,骨节。黑影身体上扬着,尖刺正面撞上了泠的刀锋。
砰砰砰,泠瞬间斩出数刀,尖刺很硬,却仍被劈砍出小小的缺口,那些缺口立马又修复,毫无痕迹。
“这是什么东西?印信果然诡异啊。”泠暗叹着,脑中另一个意识似乎在运动着,泠的眼瞳中逐渐有着冰蓝色在跳动。“来龙去脉搞不清楚了,既然你来招惹我,那就去死吧。”
“哀恸啊,你的原罪是怠惰。”泠轻声念到,仿佛是一句咒语,那个隐藏在背面的泠就此苏醒,冰蓝色的光泽从琥珀色的眼瞳中溢出,化作冷酷无情,极寒自身后的冰窟和地底透出,缠绕在她的身上,狰狞的冰晶自刀刃中生长而出,变成锋利的齿刃,冰壳下的精钢不断解构着,重组着,变成冰刃上的灰色纹路。手中的刀锋摒弃犹豫,像是神明征讨罪恶降下的神罚,一道刀刃的影子撕扯着黑影,无论是何形态,坚硬,柔软,在“哀恸”中难以自持,在“怠惰”中寸步难行,陷入沉寂。黑影的躯壳在刀锋的斩击中崩碎,支离破碎,刀光所至,皆斩断。
泠收刀回身,双手握刀,趁着黑影还未恢复,上前将黑影的半截身躯尽数斩碎,直至黑色的碎块四散,无法动弹。泠手中刀刃也不堪重负,精铁与冰晶一同崩散,再无痕迹。泠的身体一软,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亚希伯恩突然感到内室冰窟中的寒意一扫而空,外面传来了惊人的动静,他暗道一声不好,不顾找机关,转身就要跑出内室。
“可恶,怎么回事,那枚印信真的带着不可抗拒的诅咒吗?”他暗骂着,心中希望泠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