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至九月末,秋风渐起,仿佛一夜之间,李家山附近的群山变了模样,层林尽染,五彩斑斓,仿若一块大的调色板。
来不及欣赏美景,袁西他们又要接受新的考验。黄昏,黄教官把17班学员们带到父子岩下。
父子岩位于漓江和相思江交汇处,是一座临江而立、山腹通畅的孤峰,峰下岩洞东西相穿,洞内乳石莹洁,陡峭竖立,形态各异,更令人称奇的是临江石台上,有一橙色乳石,眼角分明,貌似一着桔色衣裳孩童,而岩洞西边出口处,有一黑色晶亮的乳石,酷似一位戴着黑色软帽的父亲,他正在等着淘气的孩子从洞中出来,父子岩因此得名,大自然造化之妙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黄教官扫视了一圈,大声说道:“同学们,大家学习游泳也有段时间了,我知道你们都很刻苦,特别是袁西同学,不仅是白天苦练,我听说晚上做梦都还在学游泳,腿打的床板‘啪啪’响。”
学员们听了哄堂大笑起来,黄教官继续说道:“大家不要笑,如果大家都有这么一股学习的劲头,试问有什么困难可以难倒我们?现在学校要检验学习成果,每个人负重20斤泅渡,我听说18班的成绩目前最好,不到11分钟全员上岸,这虽然是个很不错的成绩,可是我认为不是不可以超越,我想问大家,你们有没有信心打破他们的纪录?”
”有。“学员们异口同声回答道,个个把胸脯挺得高高地。
“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我再问一遍,有没有信心?”黄教官吼道。
“有。”学员们爆发出震天巨响。
黄教官满意地点点头:”本来我打算和大家一起泅渡,可是黄主任命令我负责全校学员的安全,我就不能和你们一起过江了。同学们,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说完,他和几个教官登上岸边停靠的小船,船夫摇着橹,小船朝着江中心驶去。
”全体都有,按照既定方案,袁西、卢德祖、江兴领头,我和刘明殿后,其余三个人一个小组互相照应,所有人注意保持队形,不要拉下。“陶真站在队前强调道。
“放心吧,你游得有多快我们就有多快,我们班成绩好坏就全在你了。”卢德祖大声说道。
彭胜辉也道:“是啊,班长,全看你的了。”
陶真哪里听不出他们话里讥讽之意,但他并不理会,大声喊道:17班,加油,17班,第一。“
由于相思江江水的注入漓江父子岩江段江面陡然变宽,足有上百米,江流浩浩汤汤,颇具气势,为了应付意外,军校花钱雇了不少渔船,远远近近散在江面上,还有只机帆船“哒哒哒”地响着负责往来接应,江里此时已经是人头攒动,口哨声不断,应该是其他班的学员正在渡江。
江边上,几个教官模样的人正冷眼看着热闹非凡的渡江盛景,其中一人开口道:“今年也真是奇怪了,好端端地怎么搞出个渡江考核?”
有人答道:“你不知道?还不是黄湘贵向主任提的建议,他说未来长江中下游将成为中日两国的主战场,而彼地江河纵横、湖泊众多,如战士不会游泳,无异于进入死地。”
“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我与日军交战都是大兵团会战,地形地势、交通运输长官部均需全盘考虑,怎会出现大部队背水作战、进退失据的情况?即使出现恐怕也是局部,无需过多考虑。”
“可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战争的胜利牺牲些普通士兵算啥?真是小题大做。”
“你说人家小题大做,可是偏偏主任听呀,主任不仅听从他的意见还要求立刻落实,你看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我这个月就没吃过安生饭,也不知道主任和这姓黄的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黄湘贵是主任的老部下,最信得过的部下,就像主任是校长最信得过的部下一样。”
“我也听说主任深得校长器重,说他是不可多得的德才兼备型人才,秉承了儒家\"君子之道\",为人处事光明磊落,不失君子风度。校长还说他是头等忠诚的学生,要求我等黄埔学生向他学习。”
“头等忠诚?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平时忠诚不忠诚哪里看得出来,兵临城下时说不得人家第一个举起双手。”
“王兄慎言,须防隔墙有耳。”
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轮到17班了,考核教官对陶真说道:“注意安全,你们是参与考核的最后一支队伍,祝你们取得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