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玛,杜兄,一会不见,你这里挺热闹啊!”鄂池大咧咧的声音在人们耳畔乍裂开来!
有家长在旁,新识几位朋友的杜凌楠,被好友不合适宜的称呼弄得不好意思了。不知何时起,顶着“四人群”名号的小群体,彼此称呼不是冠上“兄”、就是戴上“老”,没有性别障碍,没有年龄界限,暗戳戳地高抬着彼此。私下这般本无所谓,但大厅广众之下,尤其是在新认识的朋友面前,杜凌楠顿觉颜面扫地,小叔杜至尧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粗线条的鄂池浑然未觉,大踏步来到杜凌楠身边,高挑着嗓门满脸热切:“都认识啊?”。杜凌楠白了他一眼,伸手指向杜至尧:“我小叔,这两位是他朋友,这位是林中学霸张明霁。”
听说有长辈,鄂池的眼神压根没往别人身上扫,一米九的大个儿呆愣原地,变成了傻子。嘴里呐呐的:“哦,叔......”
杜至尧眼皮都没抬,旁边性子活跃的孙金峰不怀好意调笑道:“杜子,难不成你侄女早恋啊!”
杜凌楠怒了,没等她开口反击,小叔杜至尧已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放屁!你没听见他的称呼吗?你见谁搞对象喊对方‘兄’了?”
“对对对......”被击傻的鄂池赶紧应和,有了杜至尧的理解,他的神志从最初的错愕立马复归原位,向来喜唠叨的嘴皮子也跟上了趟儿:“我们是好哥们!她是我兄弟,我是她闺蜜。饭可以瞎吃,那话可不能瞎说!”
“唉呀,这么认真干什么!开玩笑的,别介意啊!”孙金峰不以为然,他本来就是打趣而已。
“一会你要去哪?”杜至尧问杜凌楠。杜凌楠指指鄂池:“我班韩鸿均、欧阳霖、白岚琼一会也到他家去,我们五个一起在他家复习功课。”
“嗯。”杜至尧满意的点头。原来真的有约同学聚家学习,没撒谎就好。他嘱咐道:“快去吧,我们也走了,晚上早点回家。天黑得早,太晚回家小心冻着!”
“好的,放心吧!再见哦!”杜凌楠跟新认识的朋友一一打招呼后,转身跟鄂池向外走去。
因为周末,鄂池的父母都在家,鄂池与杜凌楠进屋时,其余早到的三位同学正陪着小心,拿出端庄稳重的姿态跟大人唠嗑。杜凌楠礼貌的问候长辈,寒喧时,心细如发的她发现欧阳霖看鄂池时竟然略带幽怨,不由心中微动,玩闹心暗起。
五人步入书房后,杜凌楠捉住欧阳霖,满脸好奇:“发生啥事了,你刚才咋那样瞅老鄂呐?”欧阳霖手一甩,指着鄂池,鼻孔恨不能翻到天上:“什么‘老鄂’,你叫什么‘老鄂’?!人家老子还在家里,你开口一个‘老鄂’,闭口一个‘老鄂’,他爸往哪摆?!”
韩鸿均笑得一口水呛进气管,边咳边说:“老杜,你可别怪他这会发‘失心疯’,你是没看见哪,刚才那会他那灰溜溜的样儿!好家伙!站在鄂池家院门口,自己不开门,直拍人家院大门,边拍边喊‘老鄂’!赶巧人家‘老鄂’不在家,鄂池他爸以为有人来找他,边答应边忙不迭小跑过来开门。这一照面,那个尴尬呀!哈哈......”秀气的白岚琼这会儿也没了形象,两人回想欧阳霖的狼狈样儿乐不可支。
“哎,你这!......”好脾气的鄂池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乐还是生气了。杜凌楠笑后,脸一敛,严肃起来:“咱们以后可得注意了!私下里就咱几个时,这么称呼无伤大雅,但别的场合就不合适了!老鄂,你什么你?!你还说人家欧阳霖,你刚才在画展不也这样叫我了嘛!造我个大红脸,现在想想还丢人呐!”
“是呵!”“也对!”“可得注意些了!”大家七嘴八舌达成了共识。
书本摊开没多久,杜凌楠就后悔了,到鄂池家聚众学习就是在做梦!谁也没想到这家伙人缘好到不可理喻的程度!换言之就是太招人了!
原本大家的计划是用一下午时间,把功课中掌握不扎实的内容从头到尾捋一遍,查漏补缺互通有无。可人们在他家里没安生半小时,就有旁客陆续造访。三三两两的来访者大多与鄂池志同道合,有喜欢书法的、有擅长绘画的,还有一二位武术爱好者,这些人在巴掌大的小屋内旁若无人神侃,其间没有半个字涉及到功课。
鄂池来者不拒,谁来了他都热情欢迎。后来见小屋里挤的人多了,特意将大家让到客厅。鄂池父母也开通,见儿子同学来人多,干脆躲出去,给孩子们腾地方。这下好了,鄂池家里旋即开了锅,原本压低的声音都扬了起来,你呼我喊此起彼伏,安静学习已成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