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岚琼满不在乎的盘腿坐在床中央,张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贝齿,满脸天真的看着孙金峰。正激动着的孙金峰瞧见她这副模样,差点中招!好在他定了定神,大手一摆定下结论:“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现在的‘好’只是表面的,医生定好的六个月治疗期,一天也不能少!即使到了可以出院的时候,也要看那时候你实际恢复情况,不保险决不出院!哪怕真丢了你现在这份工作也在所不惜!”
孙金峰蛮横的话语把白岚琼噎得一愣一愣的,沉默良久,白岚琼冒出一句话,差点把绷紧脸的孙金峰逗笑:“你是我爹吗?”白岚琼悠悠的问。说完砸吧下嘴儿,不甘心的吐槽:“话说我爹从来没这么管我哇!”白岚琼边说边悄悄抬眼看孙金峰脸色,见对方面色铁青,一脸坚决,干脆放赖:“不行,我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一定要出院!我都要憋死了!每天不是点滴就是吃药,没完没了的上仪器,我整个人血都要抽干了呀!”白岚琼说得委屈,一双杏眼蒙上层泪水,蓄润眼眶,可怜巴巴的看向孙金峰。
孙金峰如何招架得住白岚琼这副模样,心一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白岚琼见他态度松懈,赶紧乘胜追击:“好不好嘛,你答应人家了?”白岚琼糯米粘牙的娇怯着,满是小心机的示弱,孙金峰再也撑不下去强硬的态度,若不是关切白岚琼的身体,他一定会被白岚琼的小花招左右,土崩瓦解宣告投降。
这会儿,他挣脱白岚琼柔弱无力的拉拽,拼着仅存的勇气,色厉内荏的从鼻子里“哼!”了声,狼狈逃窜出了病房。
把白岚琼清脆的“咯咯”笑声关在门内,孙金峰倚墙而立,愁肠百转。除了白岚琼的主治医生额尔,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白岚琼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器官损伤正持续的缓慢向前延展。为此,额尔已经悄悄组织三次会诊了。
目前,他们的理想方案是边修补剔除原有损伤细胞,延缓药物对器官的持续伤害;边多手段并举,修复并促进白岚琼新细胞大量生成。这话说起来容易,实施时是一项复杂细密的庞大工程。即需要医护人员精湛的医术,更需要他们高度的责任心,拿出耐力与细心,密切关注患者身体细微变化。
出于善意,医生额尔和助理盖瑞同孙金峰一起,把凶险隐瞒下来,统一在白岚琼面前拿出云淡风轻的姿态。这也是不明真相的白岚琼底气足,一心想逃离医院解除束缚的原因。
孙金峰清楚白岚琼性子执拗。想法在她的脑海一旦成形,不达目的不罢休!孙金峰一个人躲在病房门外,唉声叹气,愁得一个头两个大!他被白岚琼拿捏得死死的,眼瞅着辛苦维持下的稳定局面就要被打破,这会儿的孙金峰求告无门,恨毒了无事生非的郑钧!
六神无主的孙金峰五官拧到一块儿,牙疼似的“嘶嘶哈哈”的时候,肩膀头忽然被人重重击打一下!定睛一看,壮实的盖瑞横刀立马站在他跟前,亲切的对他笑着!
“朋友,你是怎么了?”盖瑞一字一句吐着生硬的汉语,认真的问孙金峰。看着高高大大的盖瑞,孙金峰眼前一亮,心生一计。孙金峰不想让白岚琼知道真相,背负沉重的思想负担,在恐惧中掰着手指挨日子。为了她能够轻松阳光积极向上的生活,他愿意拿命去换!
被孙金峰反手牢牢抓住双臂的盖瑞莫名其妙,眼前的中国人像是会“变脸”似的,才刚阴云密布苦难深重的脸,转眼就被欣喜覆盖。盖瑞心领神会,改用英语问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当然当然!”孙金峰吐词清晰的用流利的英语对答,然后,孙金峰掂脚凑近盖瑞耳边,如此这般陈述了一番。盖瑞越听眼睛睁得越大,从嘴里接二连三蹦出各个语气词:“哦!...啊?...啊!...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