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文锦反手拉住解文兰,摇头道:“罢了,你去她也不会承认,被人听去,反生事端,就当帮文超吧。”
“那怎么行?你自己都不够了。”解文兰愤然道,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解文锦头一仰,手一背,一副得意模样,道:“这有何难?明日再要些沤麻杆来,只需一日,我就能做出十匾上好麻丝来。”
解文兰想了想,神情略微放松,撅着嘴道:“这次我定然日夜守着,看谁再敢来偷?打断他的狗腿。”
“好姐姐,别胡说,快睡觉去,打断狗腿也需养足气力。”解文锦笑道,拖着解文兰走出了耳房。
解文兰却还是嘀嘀咕咕,不服气道:“打不断狗腿,我就去放火,烧了她那房院子,大家扯平,谁也别嫌谁歹毒。”
她这话刚说完,解文锦只觉得一股子烟味从后院飘来,红彤彤的光冲上夜空,密集的敲锣声突然响起。只听见有人隐约在喊:“走水啦!走水啦!”
解文兰愣了一下,骇然道:“我只是说说,不是我啊。”
解文锦一把将解文兰推进西厢,笑道:“知道啦,姐!你歇着,我去看看。”
一出院门,就见仆役身影到处晃动,人人手里拎着水桶向后院跑,解文锦跟着人群疾走,却发现到了大伯解明德的院子。
此刻,院子里烟雾滚滚、人头攒动,呼救声、叫喊声不绝于耳,虽然人人都在向失火处浇水,但那火势凶猛,已经烧透了房顶,哪里是十来桶水能浇灭的。
解文锦看得清楚,火势最大处是东侧耳房,东厢房也有波及,暂时没烧到正厅。
耳房历来都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半夜三更连个灯都不会有,哪里来的失火?除非是人故意为之,但杂物房里有什么值得烧呢?难道是考核?
解文锦暗自心惊,转身急走,自己屋里可是有不少麻线都绩好了。
“哟?这不是文锦哥哥吗?这么晚了,怎么有空到我们院来啊?”一名粉色衣裳的少女,晃着满头簪子,走了过来,正堵在去路上。
解文锦皱起眉来,这是解文昊的妹妹解文虹,解家三兄弟两姐妹中,最小的一个,也是老太爷最喜欢的一个。
“家中走水,我过来瞧瞧,兴许帮得上忙。”解文锦坦然解释,不动声色地向一旁绕开。
解文昊却从另一侧堵住,仰着下巴,背着手,沉声道:“你一个庶子,半夜三更不在自己房里,到处走动,是何道理?难不成,这火和你有关?”
解文虹抱起胳膊,站到解文昊身边,嗲声嗲气道:“他说他想帮忙。这么大的火,他一个人能帮什么忙?我看,心怀不轨倒是真的。”
“你要给我定罪?”解文锦也恼了,说话重了起来,不自觉催动了真气,每个字都像大锤一样,仿佛要把人耳膜震裂。
解文虹首当其冲,顿时倒退三步,用手捂住胸口,脸色煞白。解文昊也受了影响,不自觉捂住耳朵,露出痛苦神色。
“你?这是什么妖法?”解文虹尖叫起来。
解明德正在院中指挥救火,听见女儿叫声,扭头看来,一眼瞧见解文锦,喝问道:“那是文锦吗?你来作甚?快快回去,此处危险。”
“爹,不能放他走!”解文虹强忍不适,指着解文锦鼻子,道:“他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刚才使妖法,吼得我恶心。”
解明德神色疑惑,凑近过来,看着解文昊,问道:“怎么回事?”
解文昊连忙施礼,答道:“我和文虹正在避火,忽然遇见文锦从里出来,上前盘问,他只说帮忙救火,却又不见行动,着急离开。故此,我们起了疑心。”
“无需你帮忙,速速离去吧。”解明德沉声道,倒似毫不在意。
“爹~”解文虹急道,“哥哥绩的麻都被烧了,说不定就是他干的。他还会妖法吼人,需仔细审问,不能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