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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暗涌激荡

唐小宝得了万年人参根须,也就懒得再去李府拿李大公子承诺支付的几只百年人参。

万年参王一个土遁不见踪影后,唐小宝也一飞冲天直接离开了。

一如他所料,飞着飞着就进入了等着他亲身入戏的下一集场景里,这一次他的角色是唐末一户普通人家的当家男人,有父母兄弟有妻子有女儿。

但这一集故事里的角色在经历了唐末动荡后,好不容易艰难的辗转避难成功,最终他仍然决定上终南山修道。一去十年。

“你这是在小宝原有的宿世轨迹里让他再回首品味世间亲情以及断舍离,是个狠师父哦。”女神夏美红悠悠说道。

与女神并肩站在某座城最高城楼顶层的浮沉子凭栏远眺,修为到了二人境界,已是普通人难以理解的全视角尽看整座唐末天下。

浮沉子淡淡答道“后世军队有句很大白话的话:平时多流汗,战场少流血。话糙理不糙。比起将来他要参与肩负的担子,这一集他最多也就算流了一点汗罢了。”

夏美红的天仙法力高于浮沉子地仙巅峰的法力,她时不时的强行与浮沉子进行全景屏幕共享,她眼中所见即是浮沉子所见,各种场景缩放和切换尽在她一念之间。

浮沉子可以强行退出屏幕共享,但他很少这么做。此刻又是二人共看一帧帧江山烟火色。

画面一:五岁能指物作诗立就的黄巢长大后科举没中榜,写下“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咏菊名句。回家后开始贩盐成为盐帮头子,手下有一众亡命徒。

浮沉子说道“古时贩盐跟小宝他们那个时代贩毒是差不多的概念。”

夏美红说道“你这不是说给我听的吧,是在做时光旅游笔记留给你徒儿走到此处风景时接收的。”

浮沉子笑道“既是留给他的读书点评痕迹,也是说给你这天上人听的。我怎么也担着个你这趟人间行走的导游名义嘛。”

夏美红假笑了一下说道“男人的嘴。”

画面二:另一个盐贩子王仙芝在乾符二年率领部分农民起义了。那个偏爱菊花,做不成艳丽桃花的就更加坚定要做自己故事里小黄花的黄巢,听到王仙芝起义的消息时仿佛听到了一声炮响,热血沸腾的带着自己的千百盐帮兄弟加入了农民起义序列,无所谓盐贩子算不算农民。很快成为了唐末反唐势力里仅次于王仙芝的二当家。后来大当家王仙芝兴许是造反意志不坚定,打算接受唐朝朝廷的招安做一名朝廷将军,被当时看似造反意志坚定不移的黄巢当众拳打脚踢。除了意志不坚外,兴许就是欠顿打的王仙芝拒绝了唐朝的招安,继续做着他们这边自称起义而朝廷那边称为造反的事业。但自此黄巢得以师出有名的与王仙芝分兵各自造反,命运的三岔口上他终于走上了自己做大当家的那条天选之路。后来黄巢越做越大,王仙芝反而渐渐势弱直至战死。

夏美红说道“真龙往往是在乱世龙蛇起陆时先韬光养晦潜龙在渊,先冒头的往往先陨落,真龙会等到乱世中期才慢慢见龙在田崭露头角,到乱世后期才飞龙在天最后一统天下。夏商西周时期讲天子受命于天,有所不同,之后的这几千年凡人打打杀杀,都是这样的规律节奏了。潜龙在渊时一定要藏得住不提早暴露啊。”

浮沉子笑道“没想到神仙姐姐也留言做笔记了,不久后小宝读到了一定受益匪浅,感谢神仙姐姐呢。”

夏美红淡淡说道“我说完了,你再不留言我可要翻页了啊。”

浮沉子说道“这一页的精华已让神仙姐姐说了,我等下一页再说吧。”

夏美红意味深长的问道“这位先生如此这般,可算是讨女子欢心的伎俩?”

浮沉子笑而不语,自行翻了一页。

画面三:黄巢大军已达数十万,攻下东都洛阳,直逼西都长安。无数草泽间的草莽和农民来投,其中有个叫朱温的杀人如麻很快脱颖而出。黄巢在唐朝版图上一路攻打烧杀掳掠,打到杭州时,唐军的守将是董昌,无法力敌黄巢,改为智取,但也与黄巢军队短兵相接了几场。董昌手下有个偏将叫钱鏐,这两人没有与黄巢和朱温直接面对面过,双方的副手后来都在鹬蚌相争中各自得利了。朱温后来降了唐,被赐名全忠,接着又反唐继续投靠黄巢,最后又降唐一起围剿黄巢。此时朱温手下有个跟他一样有奶就是娘的温韬。在唐将李克用把黄巢逼得于虎狼谷自尽时,朱温也是出了大力的。最后朱温弑了唐昭宗,立了个傀儡唐哀帝。朱温于公元907年彻底灭了中华历史上盛极一时的大唐,取得了中原王朝的政权,创立了五代之首的梁朝。与李唐皇室无血源的李克用父子则创立了南唐,唐朝天下分崩离析,雨后春笋般的分别出现了十个小国。朱温拉拢了曾经在杭州战场上擦肩而过的钱鏐,封他为吴越国王,定都杭州。

这局面与春秋战国的分封制不同,当时周朝名义上仍然是天下共主,与三国时又不同的是,此时梁朝的版图和实力远强于其余小国。按时间顺序分别出现了梁唐晋汉周五个较大的中原朝代,又另有十个小国同时存在,史称五代十国时期。

浮沉子说道“凡间贵族气质愈发稀薄,彼此间的杀戮就越重,越不以分胜负为目标而是以赶尽杀绝为目标。曾亲历过三国和五胡乱华的人间地狱时期,对比唐末黄巢起义到朱温灭唐这一段。三国杀戮也重,但不是滥杀,那时期高发的武将单挑就是两军阵前以分胜负为目的,一方领军的被斩于阵前,缺少将军的那一方群龙无首就容易快速分出胜负,两边都可以在那一战里少死人。古代圣贤曾言,道德仁义各按顺序在先,当道德仁义都已不适用讲不下去时,再退而求其次讲礼。礼之真谛并非华夏人间最美好,只能排到第五。很遗憾,在小宝那个时代,连礼都难现了,已是礼崩乐坏。三国杀戮重,自然不能称仁,但武将单挑除了勇武,其间是含有义的。关云长千里走单骑以及华容道放曹操也是义之现。吕布只因投过三个阵营,在那个崇尚武力值的时代他纵然天下无敌也被嘲笑三姓家奴,可见三国时代天下间仍充斥着义。而朱温和温韬等有奶便是娘之人却能在唐末时得到众多附庸,可见义字在此时多已沦丧了。参与天下大纷争之辈,若能心中存义还是尽量存之吧,这已经是华夏自古尊奉的价值观第四排序了,华夏正统传承之辈当心中存义。至于对战时如何用义用多少,可临机应变细思量。”

夏美红略微点头有感说道“你们这对师徒为代表的部分天下人,让我这不接地气的天上人觉得人间还是有值得守护的部分。这一路行来,不想多提心中所感及失望。”

浮沉子继续说道“唐太宗贞观年间人口约1900万,到开元盛世时已逾5000万,安史之乱后人口有缩减,到黄巢起义之前唐末人口约3500万,朱温灭唐时已是2300万。稍后小宝会亲见唐末乱世之怖,但仍不及五胡乱华时异族屠戮汉人之黑暗恐怖。而那五胡在夏朝时也曾是华夏一员,只不过非汉人族裔罢了。如果未来发生的是华夏以外的纷争,若不及时防住,演变成大的天下纷争,生灵涂炭程度只会比五胡乱华时更甚。不得不察,慎之又慎。”

夏美红微叹道“等小宝到此处接收到你的笔记留言后,他对你的未来布局以及他要分担的重任就该有个初步概念了。这将是何等的暗涌激荡,但愿他未来仍能保有几分赤子之心以及童真快乐吧。”

夏美红撤回了与浮沉子的视线共享,淡淡说道“这些画面看多了,千篇一律,千百年来周而复始的轮番上演,腻了,没意思,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点的风景带我走走看看?”

浮沉子说道“自然是有的,快进些许时光,我带你到吴越国都杭州领略西湖斗剑的最高光时刻,这段高光在几千年历史里真的就是昙花一现,而且不为大众所知,连野史都鲜有记载。却是我最回味的一幕,小宝可想随我一起,我重温他领略,这次又是我们先领略了。哈哈。”

夏美红难得的又露出了一次笑脸。

香港飞台北的航班头等舱,色哥和金山并排坐在宽大的皮质沙发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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