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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西湖斗剑(4) 六千字

浮沉子说道“那小子仗着自己还是纯阳之体,年青气旺,刚才那两百回合主打一个消耗战略。独孤不是易于之辈,不讲策略硬拿只会更难拿下。就像钓大鱼那般,需慢慢周旋消磨才能在某一时刻把大鱼拉扯出水。”

夏美红说道“此时独孤已不是巅峰时刻,终究是在老去。他在江湖上也应该曾经是纵横了几十载的枭雄霸主。现在日薄西山了只能被你形容成一条大鱼,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的不甘,最终将被公孙小子钓起。”

浮沉子说道“调侃是因为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嘛,倒也不是针对独孤不二这人。他的确是个霸主枭雄,但更像一条潜行于水底的大鳄鱼,江湖上知道他厉害的人大多死在了他剑下。他在唐末的乱世江湖里名声不显,所以连黄老邪事先都不清楚独孤的底细。”

夏美红问道“他所杀的人当中是不是有公孙无名至亲至爱之人?”

浮沉子说道“远不是至亲,但也大约可算至爱了吧。”

夏美红沉默了一会,说道“一饮一啄,自有前定。”

一个劲装卫士来到罗勇身边抱拳说道“大人,已到子时,按圣谕该停止生死状斗剑进入下半场问剑打擂了。这一场实在空前的精彩,要不要去请示陛下的圣裁?还请大人定夺。”

罗勇沉吟了一会说道“陛下肯定是想看下去的。但这两名绝世剑客,陨落了哪一位都是莫大的可惜。且容我既尽职责又给他们一个台阶下,由他们自己选吧。想来陛下也会尊重他们的选择。”

罗勇起身几步走到岸边,朗声说道“子时已到,按圣谕该停止生死状斗剑进入下半场问剑打擂了。两位大高手不如就此罢斗,或参与或欣赏下半场的比剑如何?”

公孙无名扬起一边嘴角,把剑尖指向独孤无二,这就是他对罗勇提议的回答,不言而喻。

独孤无二也缓缓举起了剑尖,针锋相对,同样表明了态度。

罗勇无奈摇摇头,丝毫没觉得没面子,全场也没人会觉得有何不妥。

孤山上王妃看着钱王,钱王喝了口茶后说道“无妨,朕也还没看足瘾。有此等超然剑术之人,他们的选择值得尊重。”

只见公孙无名人剑合一,如离弦之箭般疾射向独孤无二。

独孤无二见对手势如破竹般的纵来,他双脚一弯曲就猛的拔地高高飞起,然后居高临下,一个斜向下的横剑挥出一道剑气,气浪锋面如下弦月牙般朝公孙无名撞击过去。

人剑合一的公孙无名剑尖刺破了独孤无二的月牙剑气,但月牙剑气巨大锋面的其余部分,仍然在相互擦身而过的过程中把公孙无名一身黑色的锦绣衣袍切割出一条条褴褛破口。

突破了剑气阻挡的公孙无名,依然如离弦之箭般突然上扬射向居高临下的独孤无二。

独孤无二被逼于空中双脚连蹬,凌空虚度再次拔高偏飞。但他深知公孙无名的轻功比他只高不低,也没存有逃避不战的打算,拔高后立即一个倒转。

于是,西湖上空,独孤无二头朝下整个人运足气劲俯冲递剑,公孙无名整个人上冲递出人剑合一的一剑。

叮的一声脆响,伴随着剑身微弯抖动引发的龙吟轻声阵阵。

两把剑的剑尖对撞,两名剑客硬拼了一记大招。

终是携风雷之势的公孙无名人剑合一力道更胜借助重力和下坠之势的独孤不二一筹。独孤的剑被击偏后,公孙以剑刃摩擦割过独孤的剑身再进一步荡开其手中剑,然后公孙右手持剑嗤地一下刺入了独孤的右肩头。

被剑刺中的同时,独孤无二右手挥剑近身砍向公孙无名,被已有准备的公孙用左手及时托举捏住了独孤的右手腕,让剑砍不下来。

独孤无二左手当胸一拳锤中了公孙无名,把他锤得后仰下坠,刺入肩头的剑尖也被带出。

接着两人都纷纷从空中坠下,公孙无名在贴近湖面前及时站直了身体,又踩在湖面上,脸色略微发白。

独孤无二落在了距离公孙三四丈远的湖面上,右肩头血流如注,染红了一片衣襟。独孤无二急忙运指点了两下,止住了血流。

独孤无二喘息了一口后说道“你施展那招人剑合一很耗内力吧,你若能立即接着连施一招刚才的人剑合一,我怕是就要饮恨当场了。”

公孙无名说道“我若有你那么多年的修行,功力绝对足够连施两三次人剑合一。你这时候还不施展御剑术吗?若是当真不会御剑,那你离饮恨西湖的结局就已不远了。”

公孙无名边说边在湖面上踏步走来,说明他已经恢复调息过来了。

独孤无二仰天一笑道“老夫纵横一生,英雄无名,临老却被一小儿逼迫至此。那就再战吧。”

双方又同时发起进攻,斗了几剑后,独孤不二被刺伤的右肩不再灵活如前,次次被公孙无名用剑尖捕捉抵住他的剑尖,然后以力荡开他的剑身,接着公孙以剑刃摩擦割过独孤的剑身再进一步荡开其手中剑,导致独孤中门大开,这时公孙就会趁机递出一剑或刺或割。

如此反复,每多斗一回合独孤就多挨上一剑。

好几次独孤以游走或抖动剑花的方式不让公孙捕捉住他的剑尖,要么因为剑速慢了躲不开仍然被捕捉住,要么公孙干脆不去追击他的剑尖直接朝他刺杀逼得他不得不回剑防守格挡,一旦回剑就又被公孙捕捉住剑尖,一旦被剑尖捉住剑尖,就又是独孤被荡开手中剑中门大开无法组织防守剑招。

累计二十几回合后,独孤不二总共又身中19剑后,被公孙无名一脚踢入了西湖里。

浮沉子点头道“这一轮公孙小子别开生面的开创了一招组合剑,前无古人,令人大开眼界。”

夏美红打趣问道“那是后无来者呢还是后有来者?”

浮沉子微微一笑道“待我设法让他将剑术传与小宝,不就是后有来者了嘛。”

黄显泉一拍大腿叹道“不服不行,这家伙我即便底牌尽出用上飞剑也打不过。”

钱王问道“怎么讲?”

黄显泉说道“一流的用剑高手通常也能做到在屋中用剑尖刺中飞舞的苍蝇。但独孤不二这样的超一流剑客的剑尖可远比苍蝇难捕捉多了,即便是肩膀被刺了一剑灵活性打了折扣,出剑的速度和飘忽难寻也仍是超一流级数的。但这公孙无名偏偏就是能仅凭打了一点折扣的微小差距,剑剑捕捉到独孤不二的剑尖。这样的眼力手速和力度的拿捏以及技巧身法的配合,都不是一般的练剑天才能做到的。反正我是做不到。如果公孙不是发明创造整了这一招出来,导致独孤有力无处使,有剑不能防,双方起码还要再斗个两三百回合后,独孤才会被打入水里无再战之力。”

钱王恍然道“原来如此。有没有办法招揽这公孙无名?”

黄显泉无奈苦笑道“这样的超级天才剑客不可能被招揽,除非遇到能在剑法上胜过他许多,让他心生钦佩的天际剑客。但这样的人上哪去找啊……又如何肯为谁去收服公孙无名这样的超级天才呢。”

贯休和尚通过天耳通听到黄老邪这句话时心中才豁然开朗,喃喃道“原来是为了收服这个超级天才剑客而来的,看来下半场神秘人物必须得登场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负责打捞剑客尸体或救人的扁舟例行公事的划了过来,正当舟子还在猜测被砍了那么多剑后打落水里的独孤不二是死是活时,哗啦一声水花爆响,独孤不二从湖里跃出,落到了船上。

此时的独孤不二已经无法再踩水站立在湖面上了。

两名超级剑客一人站在舟中,一人依然踩水立于湖上,隔着两丈距离对视着。都已是衣衫褴褛,不同的是公孙无名没有皮肉之伤,而独孤不二已然一身是伤,身上血水湖水混在各处。

独孤无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捋了捋湿发,若是只看独孤不二的脸庞不看他身上的伤口,他依然是仿佛不曾发生什么大事的神色。

离独孤无二最近的舟中郎中坐在船头仰看着独孤不二的侧脸,既钦佩他至此仍不失枭雄本色,又感慨他的生死完全掌握在胜者公孙无名的一念之间。

签了生死状的西湖斗剑,只要没离开西湖水面,胜者击杀败者,没人会干预,郎中觉得在场也没人有能力干预。

独孤不二终是先在对视中开口问道“此时此刻,可以说说为什么一定要杀我了吧?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公孙家的人,我应该没有杀过你的亲人吧?”

公孙无名冷若冰霜的看着独孤不二,毫无感情色彩的开口说道“轩辕血脉后裔行走到哪里都不可改姓,不像你独孤氏原本是光武帝刘秀后裔,入了鲜卑后以部落名改姓独孤。我此次约战你以及杀你,都只是我个人行为,与公孙家无关,所以我不用家族中的表字。公孙姓氏不改,但我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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