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麻烦,审个小毛孩子用得着咱们这么多人一起?整得都快跟三法司会审一样隆重了,真是牛刀杀鸡,大材小用!”
任养心嘴上一直抱怨个没完,然而人却早早就坐在了大堂中央为数不多的太师椅上。
太师椅只有三张,任养心就这么先人一步占了一张,另外两张自然只能是邱橓跟张诚坐了。
其他人基本都是来凑热闹的,站着倒也无所谓,可于慎行却是手持皇帝手令的人。
按理来说任养心那个位子应该是属于于慎行的,可如今位子被任养心给故意占了去,大家伙便都等着看于慎行的笑话。
就在众人都以为于慎行会因为此事跟任养心起争执时,于慎行却是将身一扭,径直走到了坐在角落,负责记录审讯内容的刑部官员身旁。
“我来记录。”于慎行语气毋庸置疑。
那名负责记录的刑部官员欲言又止一番,急忙看向他的上司邱橓。
邱橓则是先看了于慎行一眼,见对方的目光并没有放在自己身上,他只好无奈轻叹口气,对那刑部官员轻点了一下头。
那刑部官员见状只好起身让座。
于慎行直接无视周围人的异样目光,大马金刀坐下后,自顾自的研磨起了墨条,为接下来的记录做准备。
任养心见没能羞辱成于慎行,不甘心的他只能低声嘲讽一句:“装什么清高呢。”
坐在任养心身旁的邱橓听见此话后皱起了眉,嫌恶的将椅子拉远些后,他才对众人郑重说道:“可以开始了。”
不多时,张重辉被几个锦衣卫从后堂带了出来。
于慎行放下墨条,拈起狼毫笔在砚台上来回蘸取墨汁,等待下笔。
负责审问的是骆思恭,他双手负在身后,对张重辉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门是谁锁的?”
“我锁的。”张重辉回答的很快。
骆思恭:“谁让你锁的?”
张重辉:“是我自己想锁的。”
骆思恭:“锁完以后呢?”
张重辉:“锁完后我把钥匙从窗户丢了出去。”
骆思恭:“谁让你丢的?”
张重辉:“是我自己想丢的。”
骆思恭:“火是谁放的?”
张重辉:“我放的。”
骆思恭:“谁让你放的?”
张重辉:“是我自己想放的。”
骆思恭:“好,现在你把祠堂内发生的那些事,从头开始,一一说来。”
接下来,张重辉开始如背书一般,毫无感情的‘招供’了起来:
“我先是放火点了祠堂后面的破布帘,趁还没有人发现,我又把火势搞大起来,等火着的差不多了,我又把大家喊去救火。
趁他们救火之时,我偷偷拿了祠堂大门的钥匙,把门锁上后,我又将钥匙丢出了窗外。
后来火越着越大,我发现小翠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于是我找了块碎木屑,用利边割断了她的脉。”
审讯至此,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可谓是一言难尽。
这哪里是什么审讯啊,明摆着就是提前对好了口供!
毕竟一个六岁娃娃怎么可能又锁门,又放火,还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