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刚刚那句话。”
“说起来。”另一个少女似乎想要提问，不过我已经猜到了她要问什么，于是我回答道：“威斯克吗？他和我在一块，只不过他现在还……”
我还没说完，“老板”推门出来，嘴里一边说道：“博斯我说了多少遍了，别把你没编辑完的数据放在办公桌上，我还要……哦？这是还有客人在嘛？”
“这位就是威斯克了。”我向她们介绍道。
威斯克打量了她们一番，明白了什么似的说道：“原来谷莉娅一直跟我说的六个人类少女就是你们啊，那我想她应该已经和你们说过很多我们的事了，所以应该也用不着自我介绍了。那么她呢？”
不知是终于见到导师嘴边一直挂着的威斯克的紧张，还是什么原因，六位少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不过看她们的脸色，多半是没什么好事了。不一会儿，橙……哦，叫阿漓的少女开口道：“我们准备和谷莉娅小姐离开的时候，据点遭到了敌人的袭击，她为了给我们的逃离争取时间，一个人留在那里说是要引爆整个据点……我们从虚境隧道中出来之后就一直联系不上她……”
听到这儿，我和威斯克都愣住了，虽然这种事确实像那丫头会干的出来的，但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做了，到底得是被逼到什么地步……看样子他们没说错，虚空孳孽也一直在进化，必须得尽快想出对策了。
自己的爱徒下落不明，威斯克肯定比我更担心，我转过身想鼓励他几句，他却开口说道：“不管谷莉娅是否还活着，我们都要把使命进行下去，这点我相信你们都是赞同的，特别是在现在这个关口，我们必须保持坚强。”
虽然他再怎样关心下属也一直会和身边的人强调使命至上的原则，可放在平时我绝对不相信一向最关心谷莉娅的他会说出这种话，但是我看到了他抿紧的嘴唇和紧锁的眉头，显然他在强装镇定。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亏我等了那么久，你个魂淡，就在你面前都感受不到我的能量吗？我看你的脑子马上也是要生锈了啊威斯克。”
只见一个长条状的物体从那个……叫花糖的少女背后飞出来，而我定睛一看——那不是！？
“莫斯科文！？还有……圣剑杜兰德尔！？你们是怎么……”威斯克看上去似乎比我更惊讶。
“谷莉娅让这群小姑娘来找我，然后带着我来你这边，我不知道她们实力怎么样，怕见到了之后你觉得她们太弱，就先自说自话地给她们安排了一场试炼，而她们自然是通过了，于是我们就一起出现在了这里。”
“居然还要把你请出山……那谷莉娅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威斯克转头问六人：“离开之前谷莉娅有没有交给你们什么东西？”
“有的，取剑用的纹章还有她说记录了我们身体数据和战斗记录的拷贝。”说着，阿漓把两样东西拿出来交给威斯克。
威斯克看着手中的物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拉上我的手说：“还没跟你算又乱放东西的账呢，给我进来。莫斯科文，既然来了你以后就老实待在剑里跟着我吧。”“是，是，我的杜兰德尔大人。”
随即威斯克转过身，对还围坐在桌边的六人说道：“一路奔波辛苦你们了，今天太晚了先好好休息吧，伊森，给她们把房间安排一下。”说完，我便被威斯克拉进了办公室。
听着她们上楼的声音逐渐远去，威斯克把我放在桌上的数据先丢到了一边，拿出了谷莉娅留下的拷贝。
“也许突破点就在这里，博斯，帮我把战斗记录筛选出来，然后按照时间顺序逐一分析。”
“明白了。”我于是着手分筛出拷贝中的战斗数据，并把它们按时间顺序排列了下来。
“威斯克，你来看。”我将威斯克叫到身边，“很有意思，在她们的每次战斗后，下一次战斗中那些虚空孳孽能表现出一定的对于她们之前所展现的能力的应对力。”
“也就是说，虚空孳孽具有一定的学习能力？”
“你看，前一次战斗中，桃菓使用一次暗影爆破可以毁灭掉一个小行星和上面的虚空孳孽，但下一次战斗中呢？小行星照样毁灭了，但是虚空孳孽却剩了那么几只，再往下一次，残留的孳孽更多了。如果按照‘虚空孳孽是一种凭借低等生物般的生存本能行动的能量体’这样的说法的话，显然这种现象是不合理的，最可信的解释就是其实它们也拥有思想，只不过似乎更像是格式塔意识，不同的个体，却能知道怎样应对上一次足以致命的进攻，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你的意思是，虚空孳孽有着一个主脑，它能共享每个子个体的经历与经验并传授给其他子个体？”
“目前只能说暂时可以这么理解，毕竟这玩意本身就和我们的宇宙八竿子打不着边，用本宇宙的逻辑去理解它们似乎有点不太现实。”其实说出这话时，我确实感觉有些大脑过载了，但这确实是目前唯一说得通的解释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能证实虚空孳孽存在一个主巢或者主脑的话，那只要将其摧毁，剩余的虚空孳孽都会因为断开连接而自我灭亡。”
威斯克看着我，随后像松了口气一样地拍了拍我的肩说：“还得是你啊博斯，换作是我的话虽然应该也能想到这点，不过要花的时间估计要比你长很多吧？”
我对他笑了笑，说道：“又说这话，当初我选择陪你一起离开歇洛克的时候不就说好了，我负责分担你的思考压力，你只管发号施令就行了。”
“哎跑题了，策展人那边有消息了吗？”
“他们说已经解析出来那玩意到底是啥了，明天就会派人来，说到时候再告诉我们接头地点。”
“那这样的话今天先休息吧，她们应该也还没见过深空黑市的含金量，明天正好顺道带她们见识一下。”
“明白了。”
“慢着。”我刚要推开门，威斯克把我叫住了，“把你的数据拿走，别再放我桌上了。”说着他将存储器丢了过来。
我接过存储器，道了晚安，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楼道里，伊森正双手抱胸倚着墙根，看到我出现，他走上来对我说：“长官，我把房间给她们安排好了。”
“这你该去跟威斯克报告啊。算了，跟我说也无所谓，你去充能舱休眠一会儿吧。”
“长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伊森说话的语气里透露出纠结与犹豫。“但说无妨。”还是让他说下去了。
“那些女孩，我用传感器扫描并分析了她们每个人，发现了一件很不妙的事，她们的身体正在被一股未知的能量侵蚀。”
我停下来看了眼伊森，他的传感器是我亲自制造并调试的，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于是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股能量似乎是由她们与虚空孳孽的长期接触造成的，灵能者的感官没法很好地感知到，但是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能量在她们的体内暗暗涌动。”
“而且每个人被侵蚀的程度也不一样，据我观察，那个叫光凛的少女是被侵蚀程度最低的，似乎与我扫描到的她新近的能力提升有关。”
“直接说结论吧。”
“总的来说就是，她们必须持续提升自己的能力来抵抗这股能量的侵蚀，如果说虚空孳孽会进化，那她们也一定要不断进步，否则就会在这股能量的侵蚀中逐渐迷失自我，最终成为虚空孳孽的一员。”
伊森的话让我毛骨悚然，顿时冷汗直冒。“是这样的话那就糟糕了，如果虚空孳孽还能以潜伏的方式影响生物的心智，那与之交战过的所有人，都有可能变成虚空孳孽，不行，我明天还得去跑一趟星海理事会，告诉他们这个致命的消息。至于这些孩子，得想办法帮助她们尽快提升自己的能力，更何况往后的敌人也会越来越难对付，还得去对付那家伙……”想到那个从位面裂缝中钻出来的不可名状之物，我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即使是这个宇宙最大的利维坦生物以太巨龙都不及那家伙的一节附肢大，更不用说我们面对它时会显得多么渺小了。
“长官。”伊森的轻声呼唤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先别想那么多了，还是休息要紧。”
嗯，你说得对，现在想破头也想不出对策，还不如先睡一觉，晚安伊森。”
“晚安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