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尘埃掩盖了他们的航迹,却掩盖不了——他们曾到过此地。——先驱者纪念碑碑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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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个培养皿里装的是……”光凛伸出手去触碰面前的培养罐。
在手指接触到器壁的一刹那,她感觉到一大堆东西在自己的脑海里飞速闪过。在巨大的信息量下,光凛痛苦地捂住了头蹲在地上呻吟起来。
“小光!你怎么了!”队友立即上去查看她的情况。
头疼的劲过去之后,光凛缓缓站了起来,这时玉子注意到了异样:“小光?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在哭?”
光凛滴着泪,说:“我看到了一个种族数千年来的受难记,我从没感受过那样的苦难,那是刻骨铭心的伤痛啊……”
众人看向那个培养罐。“所以……这个到底是……”
“这就是‘最后的巴奥’了。”博斯回答道。“谷莉娅一定和你们说了关于它的事,所以我就不多赘述了。”
“虽然它早已死去,可是它的体内依然存在着能够让一个个死寂世界复苏的力量,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强大生命力,以至于让我觉得它现在还活着。”
一旁,光凛还在掉着眼泪,似乎还没从看到那些记忆的伤痛中缓过劲来。
众人安慰她时,她说:“谷莉娅小姐说记忆是很沉重的东西,我现在能体会到了,没有任何事是应该被遗忘的,总有人要背负着它们前行。正因我们把握住了巴奥用整个族群的牺牲换来的与后来人对话的机会,才能看到这段险些埋没在历史长河中的记忆,我感受到自己与它们一心同体,我能看到它们在柔软的土地上沐浴着星辰的光芒,迎风舒展着枝叶,如同迎着太阳的风帆,当群星在头顶不断旋转时,它们迎着微风摇摆着身躯;我也能看到它们被连根拔起,被焚为灰烬,被大卸八块……蜂巢或许并没有灭亡,只是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着,至少它们的集体意识,它们曾作为蜂巢的骄傲,通过最后的巴奥,传达到了我们这里,这样的牺牲,绝对是有意义的。”
话音刚落,只见培养罐突然颤动起来,在其收容的巴奥身上,正发出蓝色的光芒,随后,像是重生了一般,巴奥大概是眼睛的地方放出了亮光。
“复活”的巴奥看向博斯,像是从它那里发出来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感谢你,歇洛克人,虽然我无法对你做出回应,但是你一直以来与我对话的尝试,我铭记在心。
死亡的日子非常地折磨,我的眼前漆黑一片,身体被冰冷包围无法动弹,偶尔感受到微微亮光和些许温暖时,都会伴随着你流入我感官中的声音,一直以来,我最期待的就是能听到你的声音,并且希望能久一点,再久一点,因为你一旦离开,等待着我的,又是无尽的黑暗与刺骨的寒冷。被掳掠后的数千年来,我先后听到过焚烧者的污言秽语,同伴的哀怨之声,囚禁我的设施中各种仪器的滴滴声,还有后来维持我的生命体征的装置发出的嘶嘶声,我一度觉得自己已没有存在听觉的必要,但直到听到你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充满爱的声音还是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所以我觉得很幸运,能在最后一程,以及最后之后的最后,遇到你,歇洛克人。”
“能遇到你这样的的知性生命体,也是我的荣幸。”博斯回答道。
“已死之人,有何荣幸可言?”巴奥自嘲似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