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不知为何密布起来,趁着太阳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竟将其遮盖住。
正躺在棺材铺门口摇椅上晒太阳的羊老板这时坐起身,神色错愕的看向突然阴沉下来的天空,喃喃道:“怎么变天了?”
高楼天台,有个穿着白衣,长发束起,面容姣好的少女正坐在天台围栏边缘,将手里的黑色棋子一下一下抛起,又落入手心。
“三号?”
一个少年双手抱怀,凭空出现在她身后。
“时机成熟了,”少女望了望阴沉的天空,淡淡一笑,“找他们落单的时候,将那件神物交予我们的一号小朋友吧。”
“哎呀呀……”
她撩了撩被风带起的发丝,挥手从虚空中抽出一张几乎被黑白棋子占满而略显杂乱的棋盘,修长纤细的手指捏起一枚黑子,温柔的笑着。
“第一场局的最后一步,对不起了,小九。”
说罢,棋子落下。
“啪嗒。”
韩烁关上租屋的房门,怀里的东西摔落,他背靠着门慢慢滑坐在地。
“不公平……不公平……”双眼无神的韩烁抱住双膝,喃喃自语。
突然,他似乎是想起来什么,迅速朝卧室爬去。
卧室有张电脑桌,桌子上堆放了许多有关成功学的书籍,他双手颤抖,捧起一本书,他似乎在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某种情绪。
“什么只要努力……”
“什么会成功……”
“根本就是个笑话!”
他疯了一样的将那些书摔飞。
一本本书砸在墙面上,韩烁的眼中血丝密布,剩下的几本书全都被他撕的破破烂烂。
终于,他面目狰狞的蹲在了地上,抱住头痛苦的叫起来。
“啊!!!”
悲愤欲绝,他只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喘不过气,痛不欲生。
随即,他桌子上的电脑不知被谁打开,一个金色的界面悬浮在屏幕上,紧接着竟自动播放起音频来:
“难受吧?”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付之东流,眼睁睁看着一个不曾努力却能靠着关系轻轻松松上位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任意践踏在脚底,觉得很不公平吧?”
“愤怒?悔恨?绝望?悲哀?还是迷茫?”
“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你此刻的心情呢?”
“心脏是不是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这种感觉很难受吧?有没有一种极度想去毁掉一些东西的感觉呢?有没有一种想要去杀死一个人的冲动呢?”
韩烁浑身发抖,双手抱头,听着那个少女的话,双眼睁大。
他现在觉得,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感受了,只有她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的心脏开始在慢慢溃烂,你的灵魂在慢慢发黑、破碎……那么,
这溃烂的心脏,留着还有什么用呢?”
租屋内安静下来。
韩烁抬起头,嘴角扯起一个夸张的弧度,负面情绪开始实质化,化作一条条缠绕在周身的黑线。
心脏那里竟蔓延出黑色的纹路,爬满四肢,爬上脸颊,触目惊心。
他无声的狞笑着,从地上站起来时,他的身后居然站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那个男人的肠子从破碎的肚子里扯出来,鲜血淋漓,腐烂的气息令人作呕。
涂城中心医院。
躺在病床上昏睡的林淮赫然惊醒,扭头看向身旁坐着的六组组员,神色严肃,声音沙哑道:“请立刻给组长打电话!快!”
那个组员被吓了一跳,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迅速掏出手机拨给窦组长。
十三局内,南孚为了抓住远乡在会议室内上蹿下跳的,极度兴奋。
就在这时……
“啊啊啊,我就是黑猫警长,啊啊啊,我就是黑……”
“喂?”
窦晓晓听到自己这个手机铃声,白眼都要翻到天花板上了,“哦,林淮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空间范围感知到,东郊那边有怪物的活动气息!”
“啥?!”
窦晓晓眼镜差点掉了,特么的,怎么又在东郊?
“还是万达商场那里?”窦晓晓试探问道。
林淮回答:“不是,是在商场附近的住宅区,其中一个很微弱,似乎是新生的怪物,另一个却很明显,就像是靶子一样吸引注意!”
“它们现在正在极速移动!”林淮的语气很是焦急,“若是放任它们,那么那片住宅区里的人很有可能今天就得死光!”
“两个?!”窦晓晓扶住歪掉的眼镜,故作镇定道,“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带着远乡去那里。”
话音刚落,远乡跃到窦晓晓肩头:“喵?去解决怪物吗?”
窦晓晓挂掉电话,点点头:“走。”
南孚神色微不可查的变换了一下,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他迅速又笑嘻嘻的喊着:“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
商场附近住宅区,有个女人拎了一袋水果往家走去,前一秒还暖洋洋晒着的太阳,后一秒便感到寒风凛凛。
冷风直往衣领里灌,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她缩了缩脖子,蹙眉:“怎么变天了?刚才不还有太阳的吗?”
周围的树不易察觉的扭曲起来,整个一片住宅区被一个半球形罩子笼罩住。
但没有人能够看得见。
女人继续走着,她并未发觉自己的身后多了一滩血迹。
走进楼道,女人心生出一种怪异感,她回头朝身后看去,身后并没有人,可她分明听见了身后有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