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个骡马呀!”孟良默默地心想。这种架子车其实一般都是用牲畜来拉的,很多牧民家里的马车就是这个样子。本来用来绑在牛马身上的绳子,在孟良的胸前绑了个结实的结。
其实按照二叔家里现在表现出来的财力,养一头牛或者马甚至骡子来拉这个架子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些牲畜总不能自己跑去县城进货,以前二叔都是自己雇佣一个劳力拉着车去进货。自从自己来了之后,就他一个人替代了这项工作。
其实对于目前的状况,孟良心里还是有点自己的疑虑的。不可否认,二叔一家子除了那个不太懂事的堂妹,其余人对他都是很热情的。简单来说就是吃住不愁,但是没有人跟他谈起工钱的事儿。
眼瞅着年底了,他总要积攒一点余钱邮寄给家里。家里的光景他太知道了,二弟三弟四弟以及唯一的妹妹都在上学。自己的女儿也是嗷嗷待哺,还有已经初见年迈的双亲。到处都需要用钱,自己在二叔家里帮忙,总不能每个月不给个十块八块钱。
享受亲情的同时,如果赚不到钱,那还不如回林场抗原木,累是累了点,起码每个月按时发工资。但是每次跟二叔二婶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看着他们笑眯眯的表情,要工资的事儿总是张不开嘴。
虽然满腹心事,但是回去的路孟良依然走的很快。这天气实在是有点冷,走得快了,身体微微出汗反而可以更好的抵御寒冷。如果走的太慢,那真是一阵风刮过整个人透心凉。紧赶慢赶的回到了萨尔塔木乡二叔的门市部,还是稍微的耽误了一些午饭的时间。
走了这一趟,还是挺耗费体力的。孟良先把装满货物的架子车停在了后院子里,然后走进商店后面的里屋,看到桌子上有一碗饭上面扣着另外一个碗保温。他也没有多想,估计是二婶子给自己留的饭食。他也没有多想,端起来就唏哩呼噜的吃了起来。“货卸完了么?就在这吃起来了!你这个病痨鬼”有一只手夺过了孟良手里的饭碗。孟良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那个堂妹玉红。“我......”话还没说完,大半碗温热的面条就浇到了孟良的头上......
孟良有点发蒙,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应对了。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待遇的他只是攥紧了拳头,怒视着这个堂妹!“你还想打我咋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的时候咳嗽的要死,谁知道是不是传染病?要不是我爸妈收留你,你哪儿还有这面条吃?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拉回来的东西也不说卸好了再吃饭?给我干活去!”
孟良想不通这个堂妹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自从来到二叔家,他自问自己已经很有眼力劲儿了。院子里的雪都是自己包圆了,进货,搬运货物,整理货架都是自己在干。为难的是,她还是个半大的女孩子,难道自己跟她打一架?打完这个家自己还怎么待?
无奈之下,他没有理会咄咄逼人的堂妹,也没有理会停在院子里装满货物的架子车,回了自己的小破屋。用毛巾擦拭掉落在身上的面条以及汤汤水水时,孟良的眼睛不自觉的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他控制着不敢让泪水落下来。想想自己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被一个小姑娘给欺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