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奇怪的。”

不等张汇的局促感觉升起多少，白老头开口了。

“我研究风啊、云啊、天气啊这些东西一辈子了，甚至比你描述的更奇怪的事情也比比皆是！”

“从你的描述来看，你遇到的应该是一次强烈的单体风暴形成过程，能确认的有砧状积雨云和幞状积雨云，但是这其中似乎又参杂了其他许多类型的云种。”

说着，白老头转身从电脑中调出了一些图片展示给张汇看，里面的云果然是千奇百怪，末世之相、鬼怪之相、绮丽优雅之相，甚至还有跟一些动物极其相似的云朵……

“这就要说到高空中的气流了，它们并不像平缓的小溪，有约束有路径，气压也不是像千层饼一样一层一层的循规蹈矩，而是时时刻刻都像难以捉摸的大海，既有冲向岸边的巨浪，同时还有从岸边回溯的反方向暗流……”

“疯狂不羁的风，遇上剧烈膨胀的云，自然会造就无数令人惊奇的景象。再比如说贝母云、夜光云这种极其罕见的奇特云种，你要是有幸见到，肯定也会认为这是什么神奇的存在……”

白老头完全和“疯”扯不上一丁点关系，最起码，在谈及自己的研究领域时，就如此这般慢条斯理的向张汇徐徐讲道。

……

“那……老师您觉得，这世上，嗯……有活着的云吗？或者，长得像云的生命……？”

再聊了几句，见白老头讲的也全都是自己也能查到的内容，张汇终于犹豫地问出了此行最为关心的问题。

虽然已经反复思量过多次，但真等此话一出口，张汇还是忍不住的全身一紧。

显然，白老头在听到张汇如此一问后，身体也微微一僵，眼神里也瞬间闪过一些连张汇也没看清的神色。

……

略一沉默后，白老头还是开口了。

“这些事情可不是你该考虑的，如果只是兴趣，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而且，学校也不会欢迎你这样的想法的，明白吗？别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影响了你的学业。”

“当然，如果你坚持自己的想法，那学校的某些部门会很乐意跟你聊一聊的，你想去了解了解吗……”

老者语气说不出是关切还是生冷，只是和刚才侃侃而谈时给人的感觉明显一变。

听闻白老头的最后几句，张汇心中一惊，暗自侥幸没有将自己听到云中鲸吟的事情讲出来，毕竟无论外面怎么瞎传，这老头终究还是学校的职员，可别让自己摊上个公开违反禁令的大麻烦！

如果真的被当成了“那些人”，估计自己马上就会在社会上消失！

瞬间想清楚这些，张汇忙着连说了好几句道：

“知道了知道了，老师您别多想……我就是对这些天气现象比较感兴趣，只是那天的天象太少见了，所以才胡思乱想了一些东西，我还报了李老师的《风、气候和海洋》的选修课呢！……”

于是，两人再说了几句后，张汇连忙起身告辞，离开了这里。

白老头望着张汇起身、开门、离开，直到脚步声也远去不见，人却依然坐在原地，似乎陷入到了沉思当中，整个人一动不动，只有目光闪烁不定着。

再随后，竟是轻微几下点了点头，又轻微几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