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韵华走了进来,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两片薄薄的嘴唇轻轻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就挂在了脸上。
“陈夫人。”江韵华微微福了福身子,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孩子,莫不是离家几载糊涂了,我是你母亲啊。”吴仪脸上满是疼惜,话语中尽是嗔怒。
“陈夫人莫不是记错了,我母亲早在十年前的那个雪夜便去了。至于离家?陈夫人应该更清楚其中的种种吧。”
江韵华讲的平淡,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吴仪闻言,脸色微变,却依旧维持着僵硬的笑容:“这……”
“陈夫人也不用和我演什么母女情深的戏码,我今日来就一件事,我要将我母亲的墓迁回江家,并且替母休夫。”
反正,她母亲厌恶这里的一切。
从前,她没有能力,现在,不会允许她母亲依旧待在这个腌臜的地方。
事已至此,吴仪也不想和她千千套套的了,面上浮上了一抹讥笑。
“江韵华,就凭你?这陈府,还轮不到你做主吧!”
吴仪拍着桌子,恶狠狠的盯着江韵华。
“陈府我是做不了主,可是,就是不知道,夫人如今闭眼,能不能看到哪吴家三十七口人像你讨命?”
吴仪听到这里,脸色大变,满脸的惊恐,眼神中充满了害怕,手旁的杯盏也被打落在了地上。
别人不知道,可是她自己知道啊,每夜一闭上眼睛,她就可以看到她的祖母,父亲,嫡母,长姐,幼弟,一遍又一遍的质问她为什么要杀害他们。
她的父亲吴所为是一个小有所为的商人,她的母亲原本是吴所为妻子的丫鬟。
吴所为与他的妻子很相爱,而吴仪的母亲不想一直屈居人下,就用了卑劣的手段爬上了吴所为的床榻,还怀了她。
万般无奈下,吴所为的妻子就将她的母亲迎为小妾。
虽然是小妾,但是吴家上上下下都对她们母女不错。
但是……她不甘心呀,她恨,恨自己只是庶出,恨母亲只敢爬床却不敢谋夺正妻之位……
她想要的更多,所以……乘着回门,她设了局,先是买通了一个家世贫苦的下人,然后她在陈元庆的眼前假装落崖,制造不在场证据,再让下人给吴家上上下下三十七口人下毒药,当然,其中也包括她的亲生母亲,那个,懦弱无能的女人。
然而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怀疑她,谁会去怀疑一个因为被下人怨恨而投毒杀了全家,失去所有亲人的可怜人?
再一个,毕竟……她的亲生母亲也在其中。
可是,他们说好的,她给那个下人一大笔钱,让那个下人在临死前写下遗书担罪的,但是他怎么能跑了呢?
怎么阴差阳错的还就让江韵华的外祖母们给收留了?
还好,她第一时间买了杀手,把那个下人给杀了。
而她作为吴家唯一的幸存者,她继承了全部的遗产,同时,为了以防万一,她一个劲打压江家的产业,终于偶然一次机会她找到了江家的空子,江家也就渐渐的衰败了。
但是她怎么样没有想到,这件事还是让江韵华知道了。
那个索命的噩梦也夜夜相伴。
“你……你胡说八道。”
吴仪定了定神,收起了之前的慌乱,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