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办这种案子,刚才离死人那么近,居然不怕?”去旅馆的路上,李怀禀问薛元诏。
“有什么可怕的呢?”
“你小子胆挺大。”
……
何峘和龚郢带李怀禀几人回到了寄住的旅馆。来的路上,李怀禀仔细询问了三人身份、来自何地、到长兴府做什么、如何跟沈峳谌认识、这几日做了什么,以及昨日到今早的所有事情。
走进旅馆,李怀禀让二人直接带路去沈峳谌的房间。
旅馆里,沈峳谌落水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堂里的几个伙计看见何峘龚郢带来了官差,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计,跟在官差一行后面。
一群人上了客楼二层,来到沈峳谌的房间。房门没有上锁。
李怀禀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他绕着屋内看了一遍。屋内所有陈设如常,没有明显的散乱。除了地上一个残碎的茶杯。房间正中的圆桌上有张对折的信纸。
李怀禀拿起信纸拆开。纸上写着两行工正的字:寒窗十六年,换不来一朝登科。可怜!可悲!可笑!往日不复重来,来日不知何图。此生已废,早做了断。
他将纸递给薛元诏。薛元诏接过看了,又递向何峘,问道:“能认出是谁的字迹吗?”
何峘接过看了,答道:“是沈兄字迹。”
“仔细看看。”
“是沈兄字迹无疑。”一旁的龚郢说道。
李怀禀俯身捡起地上的茶杯碎片看了看。“你们跟沈峳谌认识这几日,是否发觉他有什么仇人?”他问何峘龚郢。
“没有。”二人摇头。
“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
“是否与人有过争执?”
“没有。”
“他来这几日,还认识其他什么人没有?”
“应该.....没有。”
李怀禀又看向一旁的几个旅馆伙计:“我问的问题,你们几个人也答一下。”
几个伙计杂嘴杂舌答道:“这位沈姓客人只来了旅馆几天,我几个平日忙活店里杂事,对他的情况确实不清楚。偶然几次看见他,都是跟这两位客人一起。其余的,概是不知。”
“嗯。”李怀禀思索一阵,下了结论:“如此看来,是他自己跑去投湖了。”
“为什么?”薛元诏第一个问道。
“这就是原因。”李怀禀手指何峘手里的信纸:“沈峳谌忧心科考落榜,一时想不开,投湖自尽了。这是他的遗书。”
“这就,结案了?”
“案子结了。”李怀禀迈步走向屋外:“元诏跟我回园子,其余人去署里取车,把沈峳谌拉回署里。”
.....
长兴府尹署。午间未时。
李怀禀坐在他的办公房里打盹。
迷糊之际,耳边响起一个声音:“缉事。”
李怀禀睁开一只眼睛,见是副缉事薛元诏凑在自己脑袋跟前。
“怎么?”
“缉事,你真觉得那个沈峳谌.....是他自己跑去投湖的?”
“不然??”
“缉事你不觉得,此案结得太快了?”
“不然???”
“案子这么快结了,心里总觉得.....”
“所以????”
“缉事.....”
“怎么?”
“我想再去旅馆问一问。”
“随你。”李怀禀又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