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贵女是哪里的人家?”老妇这时才回过神来恭敬的问道。
“她是师玄公之女李鱼。”这时师兄帮上忙了。
“什么,师玄公,”老妇顿时有些发晕腿软,“可是当年除‘王害’的师玄公。”
“正是。”小鲤鱼自豪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老妇喜极而泣,抱着无病喃喃道,“无病,你可要好好跟随师玄公。不,你要好好保护好这位贵女。”
“无病,你要……”老妇此时有些失态,连忙止住,“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嗯。”无病抱着弹弓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汲,还没好么?”小鲤鱼不耐烦的大声喊道。
“好了好了!”汲灰头土脸的跑过来,“少君,可以过去开吃了。”
“开吃开吃!”小鲤鱼欢快的拉住无病跑走了。
其他人都笑着移步到篝火旁。
“‘洛水之誓,指妻献子’到底是什么意思?”阿孜扶起伯玉悄声问道,有些埋怨,“小鲤鱼小孩子脾性聊什么都能忘到脑后,我可忘不了。你到底还有多少事藏着掖着,我当你是挚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伯玉笑容沉默,“阿孜,晚会我同你细聊可好。”
“师兄,你俩在嘀咕什么,快过来!”小鲤鱼一根肉接着一根的喂着无病,看着他的胃口叹为观止。
“一言为定!”阿孜这才抬头朗声笑道,“来了,我去拿水!”。
“你吃了这么多没事吗?”小鲤鱼又摸了摸无病的肚子,这回儿有点鼓鼓的。
“没事,”无病正觉得这位贵女是不是嫌弃自己吃太多了,可是马上小鲤鱼又把一根肉串送到嘴边。
“我以前射过一只大鸟。”
“我吃完就可以拉屎。”
“噗,哈哈哈哈。”小鲤鱼捂着肚子笑倒在地上,老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无病茫然的看着一眼他们,一口一口的吃肉。
“无病可会跳舞?”小鲤鱼笑了半天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这个矜持的小人儿,就想要逗逗他。打量了他片刻就眼前一亮,顿时想到一个好点子。
“我不会。”无病终于打了个嗝,不好意思的放下叉子。
“那我可会了,我带你跳。”小鲤鱼想到就去做。
“这可是来自西域的舞蹈。”小鲤鱼把自己的红袍扯下来披到无病身上,拉着无病的手慢慢引导。无病手忙脚乱的像一个布偶跟着小鲤鱼的节奏摇头晃脑,耸肩翘臀。
“唉,你的手不要抗拒我!”
“啊,啊,好。”
老妇看着无病窘迫的样子开怀大笑,不觉笑出了眼泪。
无病难得看到母亲这样笑,他也越来越放松,干脆把身体放开来任由小鲤鱼摆弄。
“好,很好!”小鲤鱼大喜,把大大的红袍像裙子一样罩在无病小小的身上,在老妇面前疯狂抖动,逗得老妇直不起腰。
伯玉微笑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阿孜从身边搭了只手到肩上,朝他递了根肉串。
“不用了,谢谢。”伯玉轻声拒绝,阿孜就自顾自的吃起来。
宴席总会结束,武士们把所有的食物都一扫而空。
“我早晚要去西域看一看。”
大汉抱走了睡的死沉嘴里却还在嘟囔的小鲤鱼。
老妇久久凝视着怀里同样睡死的无病,她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背,贴着他的脸,哼着那上古的歌谣。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无病,我会一直祝福你一路喜乐平安。”
老妇人的泪水永远不会干涸,无病在睡梦中死死拉着母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