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长公主怎么会允许他做这种害民的事呢?是我险些坏了长公主的贤名。”艄夫痛恨自己。
“石堡就在此处不远,我的武士已经除掉了里面的守卫。你们休息好我会让汲带你们去领回你们的家人。”小鲤鱼觉得艄夫太耿直了,不忍心再批评他,连忙宽慰道。
“贵女,请允许我们立刻去带回家人!”这些艄夫都闻言大喜,急不可耐,纷纷拜倒在地。
“好吧,汲!”小鲤鱼没有理由拒绝他们的请求。
“诺!”汲马上回答,难得对这些艄夫们拱了拱手,“请!”
武士们将艄夫们扶走,顺便拖走了假衙役。
“小鲤鱼,你和子诚为何突然打断我,不让我说话。”伯玉不满道。
“伯玉,这世间常常有许多难以想象的地方。”苏澄拉着他坐下,“伯玉你相信吗,我若不制止你,那些艄夫就算没有力气也要打你一顿。”
“师兄,我从小跟随父亲走过很多地方,有许多人是不认为长公主已经仙去的。”小鲤鱼眼里满是光芒。
“长公主解除帝制到今也有三百年,我父亲说长公主从来没有用过皇帝的礼节。”
“当年世家极盛的时候,密谋篡改朱雀台里长公主留下的书籍,解除太平的年号。后来事情被自家子弟泄露,当时左相右相及六辅都被迫辞官。天下的百姓听说这样的事,侍奉八氏的人都纷纷远离了他们。八氏家族在各地的官员都被当地的百姓赶出,他们的子弟到哪里都被百姓唾骂。”
“长公主曾说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可是百姓认为天下是长公主与百姓的天下。”
“如今朝堂上把持朝政的是新的八氏,他们只敢假借长公主的名义治理天下。”
“我小鲤鱼也要成为像长公主那样的人!”
“长公主是圣人啊!”伯玉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听完感慨。
“伯玉,长公主说她不是圣人,她说像孔孟,老庄那样的贤人才是圣人。”顾瑜纠正道。
“是我的过错,还好有阿孜,子钰,子诚这样的好友在我的身边警醒我,让我能及时改正自己的错误。就像是子钰所说的,是上天赏赐给我的啊!”伯玉连忙道歉,左边拉上阿孜,右边拉上顾瑜。苏澄看向他,也只好笑着走了过来。
小鲤鱼看着四人把臂相拥,相视而笑,顿时指了指自己。
“师兄,那我呢?”
“哦。”
“哦是几个意思。”小鲤鱼鼻孔里又在喷气。
“王虎毕竟是朝廷任命的大官,小鲤鱼你这样做不会有什么事吗?”伯玉没有理会,拉着她坐下关心的问。
“我以为师兄你要怪我杀人。”小鲤鱼顿时放松,娇羞的扭了扭。
“小鲤鱼!你不要作女儿姿态!”
伯玉大声喝止,抚了抚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它最近起得有些频繁了。
“我难道不是女子吗!”
小鲤鱼闻言变色,勃然大怒。
伯玉赶紧轻声低语向小鲤鱼道歉,她只好翻了翻白眼,给他们讲起了从前:
“我父亲自从二十年前被赶到汉水以南,就一直和京城那些世家相争。左相王令死后,他的嫡子王懋上任,不能压制其他世家,又疲于抵抗我父亲。”
“我父亲远在蜀中,他的仇敌就在京城。于是他秘密派人同我父亲相商。王懋在洛水之上发誓,绝不会越过汉水南下,我父亲也承诺绝不会越过汉水北上。”
听到这,阿孜下意识看了一眼伯玉。
“后来王懋在朝中渐渐稳定之后背离了诺言,频繁罢免各州长官,还派人来蜀中各州上任。父亲曾经有过退让,可是王懋派来的官员没有一个想要长久经营蜀中的。那些官员他们上任之后发现蜀中百姓都比关中富足,于是都大肆搜刮,以残民取乐,闹得民怨沸腾。”小鲤鱼说到这一脸忿忿。
“我父亲不能再相让,只好驱逐他们。王懋在蜀中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我父亲听说那些被驱逐的官员非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还能在王懋的支持下继续在别处做官。”
“父亲大骂王懋无耻,感慨自己的老迈。我父亲常说,他当年面对王亥,王颛这样的人,即使他们是权势滔天的王令子侄,也没有屈抑自己的志向。”
“父亲教导我,要像他年轻时那样,遇到不平之事拔三尺之剑,横对朝堂诸公!”
“好!”阿孜大声叫好。
“贤哉!果然是师玄公啊!”伯玉鼓掌感叹。
“长公主曾说,这些贪官污吏,就像是腐肉,如果不能及时清除,就会伤及骨髓。他们的罪行如果不能得到惩罚,就会像是源头上的污秽,会逐渐污染整个水源。他们离开之后,留给当地百姓的痛苦也会持续很久,让后来继任的官员也无法治理。”
“父亲教导我,遇到罪大恶极的人,要求我得到铁证后,如果不能自辨清白的请立刻杀死他。父亲说,法度失去效用,只要有人敢于制止暴行,暴行才不会因为失衡而泛滥。他会向朝堂诸公说明,不会追究我的过错。”
“好!”阿孜大声叫好。
“贤哉!不愧是师玄公啊!”伯玉击碗赞叹。
顾瑜看着这一幕有些眼熟,苏澄看着顾瑜开怀大笑。
“师兄,那我做的怎么样啊?”小鲤鱼高兴的邀功道。
“小鲤鱼,你过来一点。”伯玉对她唤了一声,小鲤鱼不明所以的走上前来。
伯玉用茶洗了洗小鲤鱼的手,用白巾给她搽拭干净,然后看着她的目光柔声恳求:
“小鲤鱼,你做的很好!”
“如果以后你再遇到这样的事情。”
“请允许师兄我来为你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