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搁树上蹲了大半个时辰,等狼群离开我才下来的……”
“阿弥陀佛,黎娘子今日看着才好些了呢,还有那俩孩子……。”
“村正,要不,把门撞开?”
黎长乐生怕这些人真的破门而入,到时候修门还费事,“吱呀”一声把门打开了。
门外的众人惊了一瞬,锄头和长木棍差点都举起来了。待定睛看去,门里头站着的是个妇人,才松了口气。
绿水村里的村民对黎长乐都不是很熟悉,只从逃难队伍被官府分配安置到村里的第一天,有些村民聚在一起看热闹时,见过黎长乐,那会儿都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看不清人脸形容。之后又卧病在床,所以大多数的人如今都觉得面生。
反而对黎世熹和鱼儿还更熟悉些,毕竟这几个月没少见着这两个孩子各家各户地跑。
黎长乐粗粗一看,门外大概有二十来个人,最前面站着的是位看着五十多岁左右,面容黑瘦而严肃的老人。他旁边站着的是个黑面汉子,和他有几分相似,想必刚刚就是这个汉子喊的爹,老人是村正。
“黎娘子?咱们在村里可都听到狼嚎了,那畜生可曾伤了你们?”村正胡得贤犹疑不定,他大儿胡春山说狼进了这院子大半天没什么动静,出来时是跳的院墙。
他们集合了十几个村里的青壮,带上家伙式过来,已经做好了屋里有死伤的准备,如今看着人倒还好好的。
“是呀是呀,黎娘子,世熹和鱼儿丫头呢?”
桂花急哄哄挤出人群,面上关切,“石头他奶都急坏了,赶了家里头兄弟几个和我过来瞧瞧。”
黎长乐见桂花去而复返还带了家人来,心生暖意,她对着胡得闲和十几位夜里看不太清楚面容的村民们屈膝作福礼,“烦劳村正和大家担心了,那狼犬并无伤人意,只不过上门求助罢了。”
大伙一听这话都懵了,那饿狼下山不就是找口粮来的?
求助?
村正也摸不着头脑,代替大家问了出来,“黎娘子此话……何意啊?”
在村民们眼中,山上的狼无异于打家劫舍的土匪,不,饿狼比那土匪还危险。
所以黎娘子口中狼犬的求助,显得颇为怪异。
黎长乐没管人家信不信,也不瞒他们,“那狼群中有一狼犬背部受了重伤,流脓溃烂的,大抵是没法子了,才会下山求助于人。”
众人听了表情各异,都半信半疑的。
狼之所以令人惧怕,就是因为它们的攻击性太强,何曾听说过狼群向人类服软的。
可人家好好站在他们面前,分明半点受惊的样子都没有。
大伙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桂花性子直来直往,听她这么说反而高兴起来,直道谢天谢地,谢那狼群没有恩将仇报。
胡得贤想不通的也不费那心思去想,没出人命就都好说。
“既是如此,大家也好放心了。黎娘子夜里休息可要记得关紧了门窗,你这房屋处于村中偏僻之处,离着大青山又近,若再有下山来觅食的野物……”
胡得贤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在恐吓对面的妇人,瞅着她本就大病初愈不太好看的脸色,忙止住了话头。
黎长乐:“ …… ”
我真是谢谢您了。
谁让当初安置难民时,她就摊上这么间屋呢。
好婆倒是觉得她一个病歪歪的妇人带着俩孩子住在大青山脚下不妥,但好婆家那房屋也只得三间房,大大小小挨挨挤挤地住了十几口人,原身自然不好厚着脸皮和他们换。
黎长乐内心哀叹,再次把垒高院墙这事挂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