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桌旁一位身着墨绿锦袍的俊逸男子龇牙咧嘴地瞪着眼前给他清理伤口的林海,吐槽他的包扎技术。
林海躬身告罪,“属下手拙,太子莫怪!”
“算了算了,你去给孤……给我找点吃的来,可饿死我了。”
林海看了一眼窗边背着手长身直立的人,应着太子的命令,躬身退出了客房。
欧阳思远等了好一会儿,顾景宴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的迹象,他颇有些忐忑,终是自己打破了客房里的沉默。
“景宴别跟孤……跟我置气了,我这东躲西藏的怕被你们发现,还要紧追着别跟丢,我也很不容易啊。”
皇城无聊,他日日被皇帝压着传授治国之道,兼听大臣在御书房和皇帝你来我往的各种长篇大论,要不就是被孙太傅逮着不放,各种口若悬河地说教。
欧阳思远觉得太子这个职位真是非常人所能胜任的。
这回是偷偷尾随跟来的,顺利出了京都城门的那一刻,他感觉城外的空气都是比皇城里头好闻的。
顾景宴神情淡漠,偏过头来对他说:“太子,好在您这几天没遇上什么事,否则下官难辞其咎!”
欧阳思远听他一开口就是数落内涵,不太乐意,“当我傻呢,我知道身后一直有太傅府上的人跟着。”
还好没傻到家。
顾景宴瞥了他一眼,“皇上进来龙体抱恙,您不在他跟前尽孝,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伺候过两天汤药了,我不在他跟前,他大致还能好过些。反正,我那母后和两位皇姐皇妹又不是摆设,自有她们去关怀他。”
顾景宴是习惯他这有些混不吝的画风了,听闻也没什么反应。
欧阳思远见这人又静默起来,双眼微低盯着楼下华灯朗月,人来人往的青石板街道。
从这里往外望,是酒楼所在的街巷,也是夜幕降临之后较为热闹的其中一处夜市。
听书说唱的茶馆,挥金如土的风月楼,珠宝银楼,街尾处的书肆,类似万家酒楼这样的名牌酒楼也不止一处……
欧阳思远知道顾景宴奔着北地日夜赶路是干什么去的,不敢再触他霉头,讪讪地闭嘴了。
不多久,林海把吃的给欧阳思远送了进来,人正想开吃,顾景宴却皱着眉把他赶回自己房里去。
如今对方心里正不痛快呢,欧阳思远能说什么?吩咐林海把吃食给他送自己房里去,本人也速速撤退。
不把自己送回京都就万事大吉了!
至于他顾景宴在太子面前撂着脸子的事儿,反正没别人瞧见,有什么打紧的……
从小在一个先生眼皮底下待着长大的,熟知彼此间的黑历史,他在顾景宴面前丢过的脸还少么。
林海把欧阳思远的饭菜搁他屋里桌上,回头就往自家主子的客房去,那急匆匆的身影看得欧阳思远牙酸不已。
“这火烧眉毛的,就那么不耐烦伺候孤啊!”
这边,林海见了顾景宴便立刻把刚得到的消息汇报给了他。
“将军,阿大来消息,说少夫人确有回过广济县,还找过黎老爷一位故人帮忙办些事,于几月前已携小小姐和舅少爷之子离开了广济县。
还说了……黎老爷与少夫人的兄嫂具已……不在了,死于一场大火。”
顾景宴沉着脸,微阖着一双眸眼,“查!查清楚往哪边走的!”
林海:“将军……阿大说少夫人很有可能就在黎县。太傅派他们找了不少时日了,最近也才有了些眉目。”
顾景宴在林海说顾长乐有可能在黎县的时候,就抄剑疾步朝外边走去。
“去县衙!”
林海迅速捞过一旁主子的斗篷,紧跟着离开了酒楼。
他就说,顾家宅子里的那群人,关键时刻只会掉链子,找个人都找不到!
少夫人和小小姐流落在外这么久,音讯全无,他们还心安理得在宅子里头吃吃喝喝呢。
回头看将军怎么收拾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