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身后杵着的随从赶出了院子,“赶紧的去!”
黎长乐:“ …… ”
她疑惑地以目光询问顾景宴:你惹来的,不管管吗?
顾景宴想着从冷二那里得来的消息,道:“随他吧。”
有些人就是学不乖啊,还敢给当朝太子下绝子药。
是不是太过于高看圣上的容忍度了,以为仗着昔日那点快被消磨完了的情分,会一直容忍他越界的举动。
还是那人以为他私底下敢对圣上的嫡子下手这事做得隐晦,无人得知?
顾景宴面色肃然,一双黑眸寒光四射。
黎长乐见他神情不太好看,也不去管这事了。
只一个,谁都不能例外……
她拧眉对欧阳思远道:“屋子借你住住也不是不行,跟他一样,吃喝要花费,自觉上交哈。还有一个,他走之时,你也得走!”
瓜田李下要避嫌。
顾景宴抱臂冷眼瞧着她,言语中有着不容置疑,“爷走了,你也留不得。”
绑也得绑回平安。
欧阳思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点吃不准两人的关系好坏。
“怎么你自家夫君吃住还要收银钱的?”想着随从在万家酒楼打听到的事情,“你可真是钻钱眼里去了啊。”
一道菜不声不响就捞到了酒楼分红。
虽然那肉菜他尝过,确实入口惊艳,回味无穷。
黎长乐可没不好意思的,她提着竹篮转身就往厨房走,边走边怼,“您生来便是富贵人家的大少爷,不知民间生计艰难,亦不懂得为柴米油盐奔波。
咱们这小门小户的,可不得一个铜板都看得仔仔细细的,莫得法子,要养娃呢,银钱难赚呀。”
欧阳思远震惊,“顾景宴,她说的小门小户是谁家?顾家?太傅府?还是什么时候大炎朝的将军已经穷困潦倒到分文必争的地步了?”
顾景宴嘴角噙着不达眼底的笑,“随她怎么说。”
欧阳思远放弃争论,只是就万家酒楼的事说了几句。
“你这小妻子是个有趣的。人家说了诶,她孤儿寡母的,哈哈……一通游说,那掌柜都快给她忽悠得痛哭流涕了。
景宴,顾老将军给你找的那继母,还有订下的这门婚事,倒都是不孬的。”
顾景宴听到这,终于“呵”了一句。
语气里明显的嘲讽之意令欧阳思远都侧目。
“父皇说了,要给你封个侯,给百里封地作为这次战功的封赏,这本来就是你顾家该得的荣誉。但据说你拒了?”
于战场上,顾老将军多次救先皇与当今圣上于危难之际。于朝堂上,顾老将军也是历来无条件听命于皇帝的。
一个十足十的保皇党,虽性子有些固执,但恰恰是这份固执,深得先皇和当今的信赖。
若不是老将军拒了先皇的封侯旨意,顾景宴如今高低也该是个侯府世子了。
顾景宴的父亲从年少时期就志不在朝堂,看不惯官场上的你来我往尔虞我诈,又碍于娘胎带来的先天条件不足,刀枪也耍不得,于是早早就给自己贴上了富贵闲人的标签。
顾府的高光时刻,是顾景宴带来的。
顾老将军生怕羸弱的儿子接不住这滔天的富贵,只求了皇帝让他儿安安生生当个富贵闲人。等他那孙儿景宴长成了,要什么样的成就与门楣,就让他那孙儿自己挣去。
还说,等到那时,还望圣上多看顾看顾老臣那景宴孙儿。
而顾景宴,也没让顾老将军和皇帝失望。
顾家的富贵,已经是平安京都数一数二的了,只除了换个将军府的牌匾了。
皇帝这回想直接赐座侯府给他,但是他拒了。
这事还没几个人知道,但太子欧阳思远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