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修女

绿皮火车上，车轮摩擦铁轨的声音咯噔咯噔作响。玖艺和护工大姐面对面坐着，桌上摆着她们自带的一个热水壶，还有一人一份盒饭。

这火车算是老古董，不过好在可以开个窗户缝透气，车厢顶的电风扇也在运作着，不然车厢里实在是味儿太大了。

四周也很吵，老老少少要么在吃饭、聊天、或者是和其他什么人吵架。

人非常多，也非常挤。

但好在票价特别便宜，几百公里，两个人加起来也才三位数。

一开始玖艺是想给她和护工大姐订机票的，但是护工大姐给玖艺从出租屋里收拾完行李后，道：“姑娘，我们坐那种老火车去北边吧。”

“老火车？”玖艺抽着烟，疑惑着问她。

她身体已经这个岁数了，她这几天再加油拼命抽烟酗酒打游戏，她很任性的在努力违反世俗规律。

“就是以前那种可以开窗户，很慢很慢的火车。”护工大姐向玖艺强调着。

“放心姐，机票不贵。”玖艺以为是钱的问题。

哪里想到护工大姐摇摇头道：“我想在外面待得久一点儿，这几天，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而且，省些钱不好么？也许以后用钱的地方会很多。”

“嗯？是这样么？那好吧。”玖艺答应了护工大姐。

大姐大名李招娣，小名李翠兰。

和许多老世纪出生的妇女命运一样，早早的被辍学被嫁人被强迫生子当妈。

她的人生很简单，几句话就能概括完——家暴酗酒的老公，染黄毛纹身辍学的儿子，贫困了大半辈子的家庭，反人类的生活环境。

大概就是这么些东西。

甚至连她的名字，都充斥着生父母的恶意。

既然翠兰说想在玖艺身边时间久一点，那就久一点儿吧。

此刻的李翠兰显然是比玖艺有精神的，她眼睛瞪得老大，几乎是一刻都舍不得的盯着车窗外的景色。

玖艺现在是老年人的身体，总爱犯困打盹。等她在火车硬座上睡醒第二觉的时候，睁开眼还是看到李翠兰在看着车窗外。

“姐姐，看来你以前日子确实过挺惨。”玖艺哑着嗓子道。

李翠兰回过神来看向玖艺，李翠兰看着玖艺满脸褶子，苦笑了一下给玖艺倒了小半杯温水，带着一点点哭腔感慨道：“现在也挺好，做人要知足。”

玖艺没有回答她，只是道：“你现在看上去比我还年轻，那边也有适合你的工作，到了之后，找找看吧。”

李翠兰张了张嘴，想和玖艺说话，忽然间，“轰隆”一声！

整辆火车剧烈地摇晃！在场的所有人都差点儿被甩飞撞在车厢上！

“刺啦！”火车轮在铁轨上擦除，紧接着，玖艺这一节车厢里，忽然间起了雾气。

但凡接触到这个雾气的人，十分痛苦第掐着自己的脖子，双眼充血，瞬间失去了呼吸！

不止如此，倒地的人皮肤上都结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冰霜。

就像他娘的从冰箱里被拿出来的速冻老腊肉一样。

“这......”李翠兰颤抖着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到底怎么回事！”李翠兰哭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