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要往前,只是站在菁菁后面看了竹竿,竹竿正在割下肥燕的脑袋,想着给这个新朋友一个熟悉的名字,阿绢的心愿满足了。她成功看到了这人,只是之前那个在楼上的阿绢与现在这个陆上的阿绢可不一样。
菁菁也在看,她道:“我有个事情要你帮我,没有钱拿。”
萧道:“我大概知道了。”
菁菁道:“我父亲败了,我要去埋葬他,我要他是完整的,我不要他是这种模样,那一定会吓到我母亲的。”
萧又回头看了看菁菁,菁菁脸上没有任何悲伤,萧道:“坚强的小姑娘,我去给你把爹爹的脑袋要回来。”菁菁脸上这下有了表情,她运动脸上肌肉,和萧笑了笑。
去时阿绢又和萧道:“你赢的了他?”
萧道:“谁知道呢?我若是脑袋掉在了地上,你也不要去拾起来。菁菁就住在这个镇子。”萧便去了。
这几人谈话,竹竿可不会闲着,他还要慌着去捧自己的新朋友,这次一下子就弄到了六个朋友,他开心的时候,难免会感到劳累,提不起精神,好似目标达成之后首先到来的不是开心的情绪,是那种空虚的感觉。这种感觉,矛盾地填满竹竿的心,若是个瓶子就要溢出了,胀破掉是迟早的事,前面五个脑袋栓在腰上的一瞬他就有了这样的感觉,好在此地的人数不少,结交朋友的机会也不会少,所以他马上就开始思考接下来的目标。他边收拾最后刺猬的脑袋,边思考这个问题,结果还是觉得要和另一个朋友请教才行,好在现在有个人正往他的方向赶,他很幸运的不用再长途跋涉了。
他伸手,这就是要拦住那人,他还要讲话,他道:“朋友慢行。”那人当然就是要替菁菁取回肥燕脑袋的萧,他途径竹竿也不搭理竹竿,为此竹竿就知道这人接近也是有目的。
萧越过了竹竿,直走到后面脑袋那里,蹲在竹竿背后查找,他就是要找肥燕的脑袋,竹竿可不会喜欢,他也看了看萧,萧正捧着肥燕的脑袋要把他从上面扯下来,完全不去在意他的心情,他握住了萧要动手的腕子,制止了萧。
萧这才去注视竹竿,竹竿道:“你来此何为。”
萧先看了被握住的手腕,又看了看肥燕的脑袋,他转过头和竹竿面对面后,他道:“我看阁下腰上的脑袋,实在诱惑动人,扣人心弦,就想着趁阁下不注意自己挑一个玩玩。”
竹竿道:“我是个瞎子?”
萧道:“你不是。”
竹竿道:“我是个死人?”
萧道:“你不是。”
竹竿道:“我凭什么让你拿走我的朋友。”
萧道:“谁知道呢?”
竹竿道:“你把我当成是个蠢才了。你对我不友好,我只能被迫将你正法,你就为自己无理负责吧!”便是这样,他松开了萧的手腕,又抬高了木桨,不过这次对待萧,他可不想让这样的人和自己做朋友,当然也就不会去拿他的脑袋,他讨厌随便触碰自己朋友的人,这种人总是可以惹恼他。他不要萧的脑袋,那就只要敲碎就行,可是萧也不会是个喜欢被人敲碎脑袋的人。竹竿松手抬高桨这是同时发生的,落桨在下个瞬间,这时萧就要用功了。
萧握住剑柄,拔出腰间挂的短剑,将剑身横在脑袋往上,要用这个方式接住那个木桨,开始萧只是单手,待到桨板落到剑身,那时,处在下端的萧无论如何也要接受成倍递增的重量,他没法子握住剑,所以又用上了右手稳住了剑柄,可是剑身往右倾斜,桨板滋滋拉拉坐滑梯似的顺着剑身往右下坠,就在这里,萧看到了一个机会。那个竹竿也处在桨的末端,他用力落下桨板也要收到重量制约,所以他难以瞬间调转方向,萧拿的短剑,轻便,他趁桨板下坠功夫,抽出剑身,往下专门切断了板和杆的连接处。
竹竿手里就轻松了,可是他可没打算进一步动作,他停手了,他看了眼萧,他不动手萧也不动,他和萧道:“我说怎么会有这么无理的人,你也是我的朋友。”他顺手扔掉了手里的杆,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倭刀,这是竹竿把他放在心上的证明,他要认真对待这个朋友。
萧道:“我可不跟疯子交往。”他又把剑尖对准竹竿,竹竿也一样,不过萧和他有过接触,心里也算有底气了,为了万一,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竹竿也是。
方才只是有过接触,对那人了解并不多少,他把刀刃举起过了头顶,往前走了两步,他要试试这人的斤两,看看这人会作何种行动,再接着继续自己的动作。可是萧还是不动,他可不是没有走,他只是把剑身调整到易于防备的位置,就是尽量加长剑身和竹竿的距离,以方便随机应变,方才竹竿那两下子,萧明显是瞧出了。
竹竿也看出了对方的心思,他调整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不是不动,是怕以防万一,那人很谨慎,这种人通常都不好对付。可是他还是要动,他到了此地遇到的人都是何种角色,可有这种人物,是有几个的可是都未能逃出这人手掌,现在终于有个人出现,能和他多玩一会,他怎么能不高兴呢?他一开心,连基本的对敌策略都不要定了。他又动手了,不止走几步这么简单,竹竿直走到了萧面前,他放弃了一些谨慎让情况肆意发展,可是萧也正等着他。
他两只手握住剑柄,在这里他故意缩短剑尖和竹竿距离,留下左腿在后面,他要给予那人一个幻觉,自己很容易被砍到,到刀砍到那时他再开始收力,收回前面的右腿就能拉开和竹竿的距离,摆正剑尖刺中那人。这是个好技巧,写下这几个字时,他的计划就是可惜要落空了,竹竿现在不讲技巧,萧方刺出剑,那人扭身闪到一侧落下了弯曲的倭刀,他的心在跳动擂鼓似的,落刀也快,接着萧刺出的下个瞬间,就要落在萧的脑袋,萧见他闪躲就知这事行不通,听着风声靠着本能,收回了前面右腿,回到方才位置,可是刀还是要落下,那刀没有砍中萧,叮的落在了前面未能及时收回的剑身当间,那剑在当间被削成两截,萧这时还未在意。
叮的声起,他正利用竹竿停顿,往后面成直角三角形似的在地上画出来这个形状,跳出三下,依然回到了与之前对敌的距离,那时他才能有心观察自己的状态。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损伤。
那边竹竿玩的开心,还要往这里走动,可是萧是没了战意了,他对竹竿伸出了手掌,要制止竹竿走动,竹竿也不动了,他也想玩的久一点。就是这个位置萧开口道:“我们的对决恐怕要停止了。”他又比出自己被砍断的剑,竹竿也看了看自己的刀,那把刀还是那样的完整,没有任何损伤,那萧的剑已经不能接着对战,他就明白了。
萧接着道:“你怎么说?”
竹竿道:“我不喜欢讲话,其他人会对我有点误解,我是不会趁人之危的,更何况是好朋友。你还有别的剑吗?”
萧道:“遗憾啊!没有。不过我可以去借。那时杀你也不算晚。”
竹竿道:“你要多久才能杀我?”
萧看了眼肥燕的脑袋,道:“用不了多久,八天的时间。”
竹竿道:“距此地不远的沙滩,依然是这个时间,八天之后,我在那里等你。”他还刀入鞘,谁也不看,自顾自往东边去了,他后面的脑袋在滚动,肥燕的脑袋也在滚,不久他便消失在了林子尽头。
他走了,阿绢赶了上来,她要问问萧的心得,她和萧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萧叹了口气,这口气出的有点长,他边呼气边想着方才竹竿的动作,等到后面的菁菁到了他才回过神来,他和阿绢道:“好的不能再好了。”
阿绢听他这么讲话,那就是无事了,她也不用多加关心,她道:“那把刀真的存在吗?”她这话看似是在关心实际上还可以品出不少味儿。
按照她的逻辑,那就是萧处在下风,就要败了,说出这个刀就是为了缓兵之计,创造时间好让自己逃出升天。
萧道:“谁知道呢!有还是没有到时候就知道了。”他不想接着说这个,首选要稳定心情,没有空闲继续谈话。阿绢也就不问了,可是她还是疑惑。
……
在鲁易秋离开甜老爷家的五天之内发生了这么一件事。这是在第三天。
那天上午太阳正好,空气既不太热也不太凉,张开眼睑,外面的景色不如冬天那样朦胧,树木之间没有若有若无、薄薄的乳白色雾气,那是清晰也不刺眼。就是这样一个日子,有只从外地来的灰色信鸽飞翔在这片景色上面。再从它的尾翼推算这次旅行的终点,就是这片林子尽头的六座高塔。六座不带塔尖的,像是堡垒似的高塔。自左往右,每个之间,都有木制走廊横向连接,起雾时看起来就像是空中走廊一样,惹人疑惑。每个塔身又从上到下搭上了四条走廊,便于通行,这样也把塔的层次切割开了,听起来这个塔的高度似乎是不少的,事实上可从来没有人具体度量过它,知道的也早就挂了。这里还能看到走廊,隐隐有人行走的动作,不过这只鸽子是只训练有素的士兵,那些它没心情注意,它每次都会去到它该去的位置,而那里也总会有人在等它。它不用在这座堡垒周围观察一阵,直接去了左边第三座塔的三层位置,它这轻车熟路了,早就靠着感觉就能摸清楚位置。
不过倒是可惜了这难得的清新风景,它要想看到可就是要出任务的时间,可是景物是不可能长退跑掉的,要看到就要找时间,一些闲着无事的人一定会比那些忙的人更容易注意到,这期间的变化。要说在这里正好有一个闲人,这个闲人就在这只鸽子上面一层,这人是司马玟,她是个女人。是一个让人上瘾的女人。
那只鸽子还在预订轨道行驶的时间,她就把脸靠在用来当做支柱的左手上,看着石头砌成的围墙,因为时间还是环境造成的裂口,她在看着那里,她手里还拿着几颗果仁。等到有只充当探测兵的工蚁,在它那里又是不同的景物,说的是那个裂口,就像是峡谷一样,它闯过了那个,在墙壁边缘走来走去,寻找食物,那个闲人早早就看到了,她就要做这个,蚂蚁刚走出,她便放了一颗两角尖尖的果仁,让蚂蚁察觉到,让它回去通知其他的同伴,一起把这个猎物抬回家去。而司马玟就是接着等着,在心里默念着数字,看看这只蚂蚁需要多久才会回来,又会带来多少同类,这种状态会持续很久,哪怕是天黑了也要等着那些蚂蚁的到来。她就是这么的闲。
她之前也不是如此的,听别人讲司马玟也不过是喜欢思考而已,她变成这样是在她接手看门这个工作之后,才形成了这样的独特性趣,一边看对面的景物,一边脑袋里想象出一张白纸,再往上面填上眼里所见的景物或是人。各类人都成。
这一层,司马玟背后有一扇门,不太华丽的门,这就是她的工作,她要做的事,就只是帮助那门里的人过滤掉特别的存在,让一些不太简单的消息传到里面,可是近来这个地方变得冷清了,不但没有多上人,就连消息也也没有了,她没有别的工作,也还是要旅行自己的职责,在她觉得实在无聊时候,她就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打发时间。这里她还是有个疑问,她这里在忍受着无聊的折磨,里面的那个一直在屋子里面,她在做什么?她在想,有只鸽子给了她接触这个事情的机会。
她在脑子里面画景,那只灰色鸽子,到了三层,扑腾翅膀减速,就是这个声音让司马玟从素描中解脱出来了,她不用抬头,只需要调整视线方向就能瞧到了,可是那只鸽子行动迅速,她只是看到了有只灰色的影子,不过这也够了,这就足够支持她的思维运转,她知道这是有事来了。一会儿,会有熟人来此地传递消息的,她很高兴又可以和那个有意思的家伙接触,讲话了。
想到那人又是有各种问题,她收回视线的第一瞬间想到的就是这个事,与那人之间似乎不好处理,她很头疼,她觉得最好和她好好谈谈,这样才是最好的方法。好在那人来的够快。
她思考结尾,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有几下踩踏木板的声音出来,还有晃动木廊的响声,由下到上,再由远及近,那人就到了。来人也是个女子,那人就是让司马玟头疼的有趣家伙,她是良女。方才那只鸽子就是往她的位置去的,她就是负责这个事情。不过这次不一样,司马玟能明显感觉到良女的心情,她是比自己小巧的女子,屋檐下的生活让她的皮肤始终白皙,好似初生的孩子,不过现在那个白皙单位脸上又添上几抹红色,若是说这可以和兴奋挂钩的话,那这个比十二月份还要寒冷的眼神,就是恨意,显然这不是对司马玟的,她可从来没有见到过她这样的眼神,那个鸽子带来的消息一定不太乐观。
由于她看了出来,所以就不便开口,她不开口良女就是为这事来的,自然要讲话,她那眼神还在,那只鸽子的消息也给她带来了不一样的勇气,支持她可以到了此地,讲出那个消息,她就用这种状态,结束了和司马玟的大眼对小眼。
下个瞬间,良女问司马玟道:“锦在那个门后面?”
司马玟还是在看着裂缝,这不代表她不会回答,她道:“嗯!”她回答的漫不经心,而且轻浮,在良女那里,更不舒服了。
良女道:“我要和她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