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利瑟斯非常谨慎,只在白天赶路,夜晚不生火,找被人遗弃的空屋过夜。
一路上都没见到什么人烟,每个村庄都很像,路上有各种死状的尸体,被魔物啃咬的,被魔王军的利刃刺穿的。年老的人被抛弃,他们的眼神空洞,只是等死,并不会回答问题,也不会哭泣。
双亲睡去后,海利瑟斯格外心神不宁,她睡不着。
“好饿,老人的肉不好吃,看来这一带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啊。”
“好像还有猎物!”
“哦?还真是意外惊喜。”
魔族特有的声线,邪恶的非人感,能笑着说出最残酷的话。
海利瑟斯被发现了。她缓缓起身,按着剑,拉开架势,与两个魔族对峙。父母也被猛然惊醒,互相保护着彼此。
看他们围着村落搜刮的样子,大概率是杂兵。
那么,能赢。
她双目紧紧盯着对方的动作,准备等他们一旦进入攻击范围,十步左右的距离,就冲过去砍断对方的脖子,最基础的战斗。
“这不是练习哦,小姑娘。”魔族森森然露出一口白牙,嘲笑着海利瑟斯的无知,“看看清楚,吉拉亚哥哥这种红色眼睛的魔族,是头领,别把轻敌两个字写在脸上。会死哦。”
“别耽误时间。”红眼魔族道。
“我也教你一件事吧,”海利瑟斯发狠道,“杀你的人,是来自白石村的战士。”
“哈哈哈,好好笑,只是拿着剑的普通的村民。”
海利瑟斯更加确定自己能赢,反守为攻,主动上前,直刺过去。那个聒噪的魔族错愕地看向毫不起眼的海利瑟斯,喉咙被割开,空气顺着创口进来,血往上涌,好凉的剑……
“到你了,红眼的吉拉亚。”
那个叫吉拉亚的魔族困惑地歪了歪头,好像不明白海利瑟斯的愤怒与杀意从何而来,已经以人类之躯杀死了一个魔族不是吗?她为什么眼神里是恨,而不是战胜敌人的喜悦,人类果然很难理解。
他不紧不慢,并不理会刚刚亲亲热热叫他吉拉亚哥哥的魔族,任由他失血倒地,挣扎着就死。
“原来你在保护他们啊。确实是人类才会做的事。”
他抬手,五指伸向海利瑟斯无助的双亲,猛地攥紧手心,一道魔法攻击便急劲地打在他们的身上。
“不——”
海利瑟斯心里知道为时已晚,身体却比濒临崩溃的意识可靠,几乎是一种肌肉记忆,双手握剑,全身的力量借旋转的势能,切向吉拉亚的咽喉。
吉拉亚这种远程法师来不及拉开距离,只能用手去挡,右手瞬间齐腕断开。
“哇哦,好漂亮的断面,是把不错的剑。”
他居然这样置身事外地品味着自己的受伤!
“原来是这种感觉,凉丝丝的,一开始并不疼,还有点痒,直到血流出来。”
海利瑟斯已经无法忍受,为什么是这种没有感情的魔族在脚踏我们的生活,他们什么都不在乎,却夺走自己在乎的一切。
第二剑,第三剑,她旋风般狂击不止,不给他抬手施法的时机。但每一剑都没有碰到吉拉亚的身体,他轻飘飘地闪身躲避,游刃有余,让人恼火。
“还不错,按你们人类的思维,你应该在想下次一定可以杀掉我,但是我告诉你:下次你还是会输。”
手腕上的伤面在渐渐愈合,似有一些肉芽扭动着生长出来,他正在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