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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背宗忘祖

常族所求甚小,重建村子的工作也就不算困难,但这种沉闷且需要耐心的事最让姜小叶难熬,于是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撇开了洺奴,也否决了卫兵随行保护的提议,独自离开了村北营地,临走前还不忘给姜族卫兵们呐喊打气:“各位,甘渊小村的复兴,全靠你们了哟。”

如果惊跑鱼妖王的五声乌啼真的是神乌,那么当时它们的飞临之地甘山的某处,便很有可能会成为神乌的窝,想着这层联系,姜小叶围绕甘山展开了偷偷摸摸的调查。

然而甘山没发现异常,倒是青丘方向隐隐传来不详的感觉,姜小叶理智的不去多管闲事,毕竟那传闻里的瘴气弥漫之地,稍不注意就会要了小姑娘的小命。

被水泡过的泥泞土地弄脏了姜小叶的裙摆,已经让她心情不爽,将甘山绕了个圈也没有发现神乌可能存在的地方,更是气急败坏,索性改变策略,直接通过常族人来了解。

因此,姜小叶找到了常娥。

常娥惊讶于姜小叶见过了残酷的仪式,还没打消对神乌童话的执着,本不想再说,但沦陷于一声声的姐姐中,讲起了神乌的来处。

由甘渊入海,东海之外日出方向,有一座漂浮于海面上的孤岛,远远的看去,岛上有一株高耸入云、枝叶遮天的巨木,世间的每一天,破晓的第一束光,皆会照在孤岛之上,因此该岛在传说里被称为日出之岛,而同样的,每一天的黄昏之时,这座岛也将迎来夜晚来临的第一片黑暗。神乌,便是诞生于这座日出之岛,在日月光华里沐浴,守着晨曦,送走夕阳。

“那常族的先祖怎么会和日出之岛的乌鸦定下契约的呢?常娥姐。”姜小叶好奇的昂着头,问道。

心想着我哪儿会知道,常娥看着天真的姜小叶,打趣道:“那叫神乌,不是乌鸦!我猜先祖们可能是游过去的,要不你也试试往日出的方向游水,说不定就能去得那座岛了。”

姜小叶一滞,连忙哈哈傻笑蒙混过去,嘴里说着真想看看神乌啊,但她也知道常族村人也在想办法让神乌现身,但同样没有如愿以偿,心态平衡后,姜小叶就没对常娥多作纠缠。

额外停留了两天,姜小叶实在没有获得神乌的进一步线索,而常族村子的重建也告一段落,少了逗留的理由,她也只能带着卫兵小队返回共工氏族地。

在征讨甘渊妖乱的作战里,姜小叶独身大战凶狠鱼妖的事迹被一众卫兵津津乐道,吹得天花乱坠的同时,大家也会想起这位少主只不过是十三岁的小姑娘,娇小的个子,爱玩的性子,还挺招人喜爱。

兴许得到了部分同族的拥戴,便是姜小叶这次历练的最大收获。

没有了娇贵少爷小姐的拖累,回程很顺利,和预估的一样,只需一日就可到达。

日落之前,酉时未到,姜小叶一行已然通过了族地南城门,来往的族民各有劳工作息,俨然一幅向荣景象。

然则族宫外一片和谐,族宫内却气氛凝重,姜小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让随行卫兵们去了复命上报,也命洺奴先回后花园雅舍,自己打听了族长的去向,来到了后土大殿之外。

回禀归来是再正常不过的礼节,恰巧姜小叶来得是时候,后土大殿正在议事,于是乎她向护殿卫兵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厚重的殿门之外。

殿门紧闭,里面有声音传来,族长姜水荭一字一句的述说着浊河水患之事,众长老、管事、将领战战兢兢,垂头听着。

轻轻的将殿门推开了一条缝,姜小叶歪着脑袋朝里看去,样子颇为好笑,护殿卫兵斜眼一瞥,强忍住了笑意。

“短短半月,才短短半月!浊河洪水淹毁沿河百里农田,我幽州上下自认有能力治理了是吗,水患之初安敢轻视不报?农田布局被毁,田中河沙堆积,这百里农田该如何照料,谁去照料?”

殿内一片肃穆,无一人入座,姜水荭怒火中烧,斥责之声回荡,说得众人抬不起头来。

姜水荭心头恼火,今年的浊河溃堤,冲毁了太多农田,幽州更是深受其害。

也幸亏姜水荭当断则断,令浊河两岸的作物连夜早收挽救,倘若百里农田作物尽数淹毁,以农为本的姜族来年将会粮食无继,族民饿殍遍地,氏族一蹶不振,当是族长姜水荭的一生心病,姜族历来之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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