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夜幕正中那轮即将圆满的月亮,她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希望不会节外生枝。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二人都在这里吹着冷风有一句没一句地搭闲话,却不知这一幕被底下星光庭院里享受“下午茶”的主人家看了个正着。
其实只是正好一抬头的星望今:“……”
这两个人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没事老站在他家屋顶上,多少年的古建筑了踩塌了管赔吗!
他忍不住皱起脸,只能安慰自己好在就快到满月了。
来人啊,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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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五界特有的星力潮汐现象,在月界的“满月时分”与日界的“日午时分”都将达到顶峰,此时整个平五界大部分的星力会集中起来,地点却并非每次都固定,因而若想开启界门离开,关键是要在对的时间出现在对的地方。
好在,所谓的“满月时分”并不是短短一瞬,通常会持续两到三天,直到月亮偏过角度变为亏凸。
至于地点,鉴于近期从别界而来的界门都开在那座山谷,这就是已经表现出了星力逐渐汇聚的迹象,锁定在那里十有八九应该也不会出错。
思来想去万无一失,两人告别了星望今的古堡,借了马匹直奔山谷。
山谷内一如既往空旷无人,还能见到前些日子打斗留下的痕迹,月已中天,满月如盘,应是天时地利皆已到位。
然而两人尝试引动界门,等候许久仍是全无反应,四下里静悄悄的,连低微的风声都显得喧嚣起来。
莫非是还没到时候?
青盯着夜空拧起眉头,虽然满月会持续不止一天,但像这样一点动静也没有的,总归不太寻常。
两人商量了一下,反正无非两三天时间,干脆就在这儿等着吧,早晚能开。
既然决定守在原地,青打开背了一路的登山包,等不知哪里去晃了一圈的东魂行回来时,临近岩壁的避风侧已经亮起了火光。
彼时青正枕着脑袋看星星,听见动静知道是他,都懒得看一眼。
目光落在她身下的垫子,东魂行一脸纳闷:“这么大的东西你从哪儿掏出来的?”
“充气的。”她懒洋洋回。
柴禾拱起的火焰晃动火光,照得那鼓囊囊的空气垫油光皮亮,东魂行恬不知耻蹲过去道:“分我一半位置呗。”
“你可以躺草地。”
“草地会有石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命魂戳了戳她胳膊。
谁跟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青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坐了起来,换个角度靠向身后岩石。
一人能躺,两人就只能坐了。
见她让出半边,东魂行学着她的样子也靠着岩石坐下。
不同于视觉上的饱满鼓胀,真坐下时其实是软而韧的支撑感,确实比他以前露宿在外找的草丛岩台叶堆什么的要舒服得多。
火舌舔得柴禾噼里啪啦响,命魂捡了根树枝随手划拉着草地,这个位置距离那天打斗的地方很近,让他想起那只没能到手的星符兽。
青正盯着星空出神,冷不丁就听见他颇为惆怅地来了句:
“好慢啊烈,什么时候才来找我们啊……”
怎么会有人这么擅长自说自话,青抽了抽嘴角心想,无情反问:
“你确定他有说会来找你?”
“没说吗?”
“没。”
“哦,只是没说而已,他会来的。”
……这可真是好没道理的自信。
被这么个玩意儿盯上,烈天狼你自求多福。
青对此抱以九分的爱莫能助和一分的幸灾乐祸,反正她是等到了第三十六界就能摆脱这狗皮膏药了。
云层不厚的时候,月界的星空是很漂亮的,但再漂亮的东西盯久了也觉无趣,于是她开了个闲聊的话头。
“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你和烈天狼。”
其实这个问题她真正想问的是:烈天狼那天是干了什么倒霉事才被你看上的?说出来让她参考参考,如果她也有类似习惯的话以后一定得记得改。
东魂行:“在四元界的时候我参加了一个比赛,赢了,他说要跟第一名的魂契结契,我就答应咯。”
“哈?他主动找的你?”
“对啊。”
然后结了契又不高兴,非要追着让他解契。
命魂叹了口气,现在的骨契都这么任性的吗。
这么说起来,青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烈天狼的时候,对方跟东魂行对打之余确实有气急败坏喊过话,好像是说他想找的是感知赛第一,而东魂行是战斗赛第一?
啊哈,那她大概能猜到是发生什么了。
身为魂契参加骨契主场的战斗赛还拿了第一,这种行为确实很“东魂行”。
然而不管是被坑被骗被拐被哄……被怎么样变成的这家伙的骨契,既然是烈天狼自己先主动提出的结契,识人不清话听半句什么的,多少要自我反思一下。
嗯,引以为戒,小本本记上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