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行驶了几个小时了，除了坐的有些累，安忆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不过段安然明显表现出了不太适应的样子，这倒也正常，毕竟自从学会长距离传送后，她就很少长时间乘坐交通工具了。

“呕——”，一下车，段安然就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稍微缓过来后，又忍不住骂到，“***，这辈子不想坐车了。”

然后她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能爆粗口，不能爆粗口，我现在的人设是清纯小妹……”

听到她的话，安忆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段安然顶着那张清纯小妹的脸，摆出了一副非常不符合人设的凶残表情，一字一句地问：“你笑什么？”

“呃，我想到了高兴的事情。”这时候，安忆才体会到了冷佟昕曾体验过的压迫感，他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人设啊，注意人设。”

好在段安然也不是真的生气，没再跟他计较什么，两人一起走进了之前订好的旅店。

早上和冷佟昕谈话本就耗费了不少时间，再加上坐大巴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可是，虽说两人都很疲惫，但这种事耽误不得，就算安忆不是很情愿，段安然也强行拉着他出去调查了。

一想到段安然之前晕车的难受样，安忆也就不好意思抱怨了，只能听话地跟着她。

因为这几个果园分布在苹果区各处，他们的调查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可惜这些果园的主人都不像是苹果婆婆。

更糟糕的是，在这几天里，又发生了一起失踪案，失踪的是大鹅区一户姓殷的人家。

那个地方叫大鹅区并不是因为那里养大鹅，其实那个区域养什么动物的都有，单纯只是用大鹅来命名而已。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里有一座肉类食品加工厂，那家的男主人就在加工厂里工作。而且不知怎么的，他掉进了大型绞肉机里，当时周围的工人只听得一声惨叫，等他出来的时候，红黄白黑多种颜色的液体伴随着骨头渣混杂在了他的肉里，而他的肉又和绞肉机里的猪肉结合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他的妻子骑着电动车走在一条不算宽的路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可能是对面有车来了，她想避让，也可能是单纯的突发奇想。总之，她打算从一根电线杆和墙壁之间形成的小空中钻过去——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不知道是谁在脖子高的位置系了跟风筝线，然后她的头就顺势掉下来了。她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因为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了。

特别行动组当初定的规矩是，一旦发生夫妻二人几乎同时死亡的事件，就立马把情况报给他们，可是因为女主人死的那条路比较偏，等被人发现时，地上只剩电动车和血迹了，他们还是根据那根风筝线才推断出来了她的死法。

至于他们的三个孩子，自然也都不见了踪影。

搜查无果，又加上新的噩耗，段安然再次联系了冷佟昕，在老地方碰头。

“看来苹果婆婆没有同时种植红黄两种苹果啊。”冷佟昕的脸上难得泛起了一丝凝重，“失踪案发生的越来越频繁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再查一查由老年女性经营的苹果园？”段安然又提出了一个看似可行的方案。

“我早就想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那位魁首压根不是老太太呢？”冷佟昕说，“永安乡上一任魁首二十年前就死了，如果现任魁首是从迷雾里或者别的区域过来的，他就会从婴儿开始长起，也就是说，他现在可能连二十岁都没到，说不定都不是女的。”

“没错，说不定这次蒙戌的提示也是有着别的象征意义，只不过我们理解错了。”安忆对他的观点表示赞同。

“行吧，行吧，既然你俩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有别的什么高见吧？说来听听？”段安然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可是冷佟昕和安忆都沉默了，虽说他俩都觉得这样找下去效率低下，可除了继续这样找，他们也没什么别的线索了。

“还是按照安然姐说的查吧。”最后，冷佟昕也没想出什么更好的方案，只好乖乖查起了哪片苹果园是由老太太经营的。

这次符合条件的苹果园比上次还要少，并且只有一家种的是黄苹果。

“我们就先从这家种黄苹果的查起吧。”

这个果园在清水镇的闲雨村里，经营果园的老太太叫张听荷，这片果园原先是她丈夫家的，可是她们家之前出过一些变故，现在家里只剩她一个孤家寡人了，于是她雇了些人来帮她打理果园。

段安然和安忆又重新用回了假身份，一路溜达着来到了闲雨村。他们采取了跟之前一样的调查方式：先打听这里的怪谈以及目标果园的信息，然后再去拜访目标果园。

本来他们还挺怕这次又是一无所获的，可是没想到，他们一进到村里，就有了新发现。

“别哭了！你再哭，就把你送给苹果婆婆！”

那里是一个苹果摊子，一个小孩本来正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似乎是和他妈产生了一些争执。

他妈先是哄了一会，没哄好，周围有别人在看，她大概是嫌丢人，也嫌孩子影响她的生意，就朝着孩子大吼了一句。

结果她这一句吼完，孩子真就从地上爬起来了，虽说没有立马停止哭泣，但是声音也从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啜泣。

安忆似乎还听到，那孩子在跟母亲认错，求她千万不要把自己送给苹果婆婆。

安忆和段安然对视了一眼，他们明白，这事有戏了。

他们在一旁观察了一会，等女人的苹果摊正好没人了，他俩就凑了过去。

“两位要买苹果吗？这些都是自家种的，保证新鲜，保证好吃，而且价格实惠，买了绝对不吃亏！”女人见有人过来，立马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那就买一点吧。”段安然从摊上扯了一个袋子，递给安忆，示意他去挑苹果，而段安然自己则是和女人攀谈了起来，“这位姐姐，我们俩是第一次来这里玩，你们这里的人都好热情啊，我很喜欢这里。”

“那可不，我们可欢迎外地来的朋友了。”女人嘿嘿一笑，然后环顾了一下周围，突然压低了声音，仿佛怕别人听见一样，“你这妹子可真讨喜，我可得给你们打个折，可别跟别人说啊。”

“那可真是谢谢姐姐了。”段安然也是笑容满面，然后她又扭头对安忆说，“亲爱的，那我们多买点吧，这位姐姐的苹果看上去很好呢。”

安忆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挑苹果，努力维持着他沉默寡言但是很爱女友的形象。

“姐姐啊，其实吧，我有个事儿想跟你打听一下。”在你来我往客套了几句后，段安然终于进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