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放大了瞳孔,吃了一惊,话虽如此,可她全程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要知道,程迪这个人待人常常温文尔雅,绝不是此刻淡然处之的模样,再加之此话这般模样从她嘴里说出来像是换了种味道,苦涩无比。
他好笑道:“Cendy,感觉几个月不见,你有了一些变化,亲爱的,你问问上天,你的这些变化,是否是以你瘦下去的身材为代价的?”
程迪其实挺理解他这番话,意识到或许是语气的不同给了他隔阂感,除了一早见面久违的一笑,接下来几个小时,似乎都极其冷淡,也不健谈,那可不见得是因为工作忙碌的原因。
她极淡得扯了一下嘴角,或许太过主观的原因,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
亚当一直呆到下午,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得将那名女患者抬上救护车,嘴角一直不忘叮嘱着一些必要事项和要注意的东西。
毕竟路途多少有点颠簸,好就好在只有一两个小时的车程。
程迪在车旁与相处许久的维和兵们依依惜别,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安安一个大拥抱,两人的温柔互相交融,只愿各自平安。
一直到上车,都没有见到萧辰的身影。
安安矗在原地,看着车子一点点消失在地平线上。
说真的,她很喜欢跟程迪这个人相处,会给她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这种感觉更不同于以往的军营生活,更多的是莫名其妙流露出的那种对家乡、对家人的亲切与怀念感!
唉!罢了,估计是离家太久了…:
她小声嘀咕着…
就这一声嘀咕,惹来了后方突然间的嘲笑,笑声不大,却正好传入女孩的耳朵里。
安安回过头,四目相对,江峰露出整齐的八颗大白牙,笑容却又渐渐收敛,许是害怕,下意识得站稳了军姿,一动不动。
“你干什么呢?”安安似笑非笑。
江峰倒显得有些不自然,微微噘嘴,又抬眉看她,憋了大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竟还有莫名的紧张感。
“你刚才是说…离家太久了?想家了吗?”
安安终于露出了笑意,眼前这个男孩来维和这么长时间,也认识这么久了,此刻看起来却如此紧张,还别说,莫名得催来了笑意。
要说他们熟悉,也不算太熟悉,有时也就跟在萧辰身边才能偶尔见到工作时的安安,两人说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你刚刚是在笑我吗?”安安问得直截了当。
江峰:“没…没有啊!”
这俊朗的小男生可真是乌龟看青天——缩头缩脑。
那笑声也确实不是故意发出的,只不过是些许震惊时不经意间流露而出的声音,在当事人看来,再平常不过。
“我又不会吃了你!”
安安撇下一句话,走到他身侧,看了他一眼,调皮得吐出舌头,便头也不回得钻进帐篷里。
江峰作为维和队里最年轻的战士,这么些个把月也不少受到其他战士开玩笑的调侃,军营里无一例外都觉得他跟安安绝配。
却又奈何他只是个小男生,也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一旦提及此事,面红耳赤便成为了必然。
此刻,天地间被夕阳晕染着一片金黄,瞬间的凄美映入眼帘,医生们脸颊甚至是头顶,全然泛着一片金黄色,难民区不知为何,已然安静下来享受这一刻。
孩子们也不哭啼了。
打破这一刻寂静的是远处如同滔滔江水般不绝于耳的炮火声。
难民区的人们却见怪不怪,只是敛去了不少笑意,只觉得这再平常不过,不断传来的是小男孩小女孩们受到惊吓的哭泣声。
罗肖克站在帐篷前,绷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庞,医疗队的杨昊杨队长一从帐篷内走出,就被前者宽厚的背影挡住了去路。
“杨队,你回来了?”罗肖克立马就回过头,冲他一笑。
“罗肖克,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杨昊对他只是匆匆别过一眼,便望向炮火声传来的方向。
执行完任务前,他了解过前方的战况,反政府军为了争夺对抗政府军的有利地形,已经跟恐怖组织开战了好几天,今天,开始动用了大规模的杀伤武器,想必对于此地争夺,都是势在必得。
“恐怕,这里也很快不安全了。”罗肖克皱着眉,有些漫不经心,早在来维和之前,他与萧辰可都是征战四方的特种兵,来维和之后,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保护平民,虽然与之前特种兵的工作不一样,但本质于他们来讲,并无二致,都是为人民服务。
“美国和英国已经派了很多医护人员去往前线了,政委他们有跟你说过联合作战分队的事情吗?”
罗肖克显然不知道这件事儿,懵圈着大眼睛,等待着前者继续说。
“阿罗帝城周边埋着许多地雷,上面有一支维和特别作战分队,已经开始训练了,这半个月以来,侦察队的人都在不断试探有利地形,虽说原本有条路线,但最近却在那条路线接二连三发生枪战。”
罗肖克:“恐怕这地形的有利因素,也掌握在敌军手里了,那条路,没有地雷么?。”
“这个现在不好说,如果叛军跟恐怖组织打起来,或许对政府军来说,还算有利,只是…”杨昊讲到这儿几乎语塞,有些心痛,以至于如鲠在喉。
“只是没来得及逃走的平民就没那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