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四九这么说，哑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把水全部倒入水缸里就挑着水桶走了。

哑巴走了，四九坐到灶台底下，整个人就跟泄气的皮球一样，一下蔫巴了，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她的心里好难受好难受。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生因为刚才娘打的一巴掌，还是因为这巴掌是当着哑巴的面打的。

四九想着想着就窝在灶台后睡着了。

没有火，没有盖的被子，也没有绝对保暖的衣服，寒风入体，在四九被她奶奶骂醒之后发现自己头好重。

“你娘真不知道前世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净给我们老冉家丢人！”四九奶奶看着锅未响瓢未动的，在四九身上打了几个巴掌。也幸得是冬天，衣服穿得多。

四九看都不想看她，这个奶奶，这个家，她恨不得现在就走。

身体很不舒服，但是饭还是要做。

把锅点着熬粥，她今天真不想做事。

早饭，柳青儿看就粥和剩菜，脸拉得老长。

四九奶奶看到孙媳妇的脸色不好，又要发作了，幸好在发作前，冉二狗说话了，“中午让四九给青儿烧个腊肉汤，这怀着身子，不能总吃这个。”

有了冉二狗的话，柳青儿和四九奶奶总算没有说话了。

早饭四九没有吃，坐在灶台下睡着。饭不吃，碗还得洗，衣服还得洗，家务还得做。

洗完碗，四九看着柳青儿又抱出一堆衣服，看着她道：“嫂子，我今天不舒服，衣服能少洗一点吗？明天再多洗一些。”

柳青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哟，小哑巴今天上门提亲，你这翅膀都硬了，拿几件衣服你都不想洗了？”

经历了早上的事情，四九已经无所谓了，笑了笑说：“那又如何？”

这是冉四九第一次面对柳青儿的挑衅，没有哭哭啼啼没有唯唯诺诺没有伤心欲绝，只有挺着腰杆子说话的气势。

这话让柳青儿恼了，“好你个冉四九，这人还没嫁出去，就丢人现眼，人家今天要是不来了，我看你这脑袋放哪里搁！也不看看那小哑巴，住的是一间破茅草房，吃得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不吃的东西，你就你这种没人要的人把他当宝！真是丢我们冉家的脸。”

四九露出很灿烂的笑道：“嫂子，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关于木元丰吃的什么，我想你呀，是没多少机会能吃上！”

“你这贱蹄子，那嘴想我给你撕烂？”四九奶奶从门外进来听了就对四九骂道。

柳青儿一听，立马小媳妇受气了的样子看着四九奶奶眨巴眨巴着眼睛，“奶奶，这也怪不得妹妹，今日小哑巴来提亲，她不想洗衣服想在家里也是可以理解的。”

“还没嫁人就想男人了！我冉家可没有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四九奶奶瞟着四九骂，转身安慰柳青儿道：“好了孙媳妇，回房歇着吧，这衣服啊她今天洗也得给我洗，不洗也得给我洗！”

四九不想再纠结下去，待会村长带着哑巴过来看到了不好。她怕哑巴会尴尬，用手捶捶额头，提着衣服走了。

柳青儿对她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四九笑了笑，她不会去在意一个她不在意的人说的话。

不就是一篮子衣服么，就不信了还会洗得死人！

四九奶奶突然叫住她，让她等一等，说自己身上的衣服脏了也换了洗一洗。

不就是洗个衣服嘛，这有什么难的！

四九放下篮子等着在，奶奶把衣服换了扔过来，四九捡起来放篮子里装，使劲按还装不下，只能拿在手里。

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事恐怕也只有出嫁了才是个头。想到出嫁，心里又有些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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