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意虽未说，但她会张口问。

缓缓进了东厢院，就看见薛知意正静静地望着那两棵枝叶茂密的桃树。花朵虽已凋谢，但枝上仍残留着几片之前的花瓣，树下的落花也都没有了颜色。

石桌上的书本紧紧合上，依稀可见底部有一穗平安结，纸墨篇张也不再被风吹动。

他听见了身后莫芹芹走来的脚步声，便问道。

“今日，可给它们浇了水？”

“浇了。”

莫芹芹答得很快。

此时的薛知意虽一袭绿袍背对着她，墨发仅用一根竹簪子束起。

但薄薄的身影让人感觉到的不是孤寂，反而是肆意和煦。

“这两棵，分别是我母亲和父亲一起种上的。母亲当时对我说，只要我待在书房的时候，看到这两棵桃树，就如同是他们二人在我左右静静陪读。”

莫芹芹轻轻往前走了几步，嘴角有着浅浅笑意，打趣道。

“少主，可是想念谷主和谷主夫人了？”

“不是。”

薛知意回答得，也很快。

府上似乎没有人知晓谷主俩人为何突然远行游历，丢下年少的少主，一去就是长达七年之久，至今就回来数次。

但莫芹芹认为，薛知意肯定是知道其中缘由的。

“少主，可去过玄月皇城？”

“未曾。”

“那……北狄呢？”

薛知意转过身来，两双眼睛第一次如此宁静地相互平视。

“也未曾。”

“那茶香镇呢？”

两人视线中彼此的身影，逐渐放大，越来越近。

“去过，那儿离皇城不远。”

“那很巧。”

莫芹芹伸手靠向薛知意的左肩，他只是瞥了一眼。

轻轻捻起了肩上一片有些发烂的花瓣，往脚边丢落。便向身后又退了几步。

“我的母亲就在茶香镇。不若我陪少主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