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将军大老远赶来驰援,本王子感激不尽,今夜且先与我设宴休整一夜,等到明日,再杀一杀那帮汉人的威风!”
顿时阿扎克城中欢呼声便响彻了一夜。
而接到这封所谓的战书时,霍去病也是皱紧了眉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博德,你看看这封战书!”霍去病没好气的吐槽着:“这些家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学人玩约架这一套?”
“什么复古的战争艺术?早在战国时期,我们就不玩这一套了,这帮人居然还在讲究这些?”
不外乎霍大将军惊讶,双方约好时间、地点,然后等各自排好军阵以后再玩那套对攻的戏码,这玩意自从宋襄公好人没好报,给楚国干稀碎以后,几乎就没人再玩这一套行为艺术。
大汉的战争版本都进化成为了攻其不备、声东击西、围点打援的各种版本,这帮骑骆驼的还在玩约架这一套。
也不怪霍去病哭笑不得。
“大将军,那我怎么办?要不……等他们集结好了再打?”
赵破奴有些犹豫,他虽是匈奴人,却从没把自己当过异族,总觉得自己如果对这种老实巴交的弱者还要玩心眼子,多少有些失了大国风范。
毕竟咱们可是泱泱大国,太欺负别人是不是有些违背了所谓的仁义道德?
然而霍去病可不管这些,仅仅只是露了一个看傻子的表情让赵破奴去自行感悟,随即立刻开始发号施令。
“博德、破奴啊,做人不能太死板!”
“人家愿意玩这些路数,那是别人见识浅薄,不知战争的残酷,咱们老祖宗们写好了兵法,不让咱们跟着这些二货们一起犯傻啊?”
“明明能用战损更低的办法,却为了那些劳什子的大国风范故意拿将士们的生命开玩笑,这才是袍泽们的不尊重与亵渎!”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别人蠢那是别人的事,我们岂能因他人之蠢而自行降低自己的智商?”
霍去病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君子。
兵不厌诈!
如果对敌人用计是一种罪过,他巴不得自己的罪过更深一些,最好所有的敌人全是煞笔,他愿意让自己让自己被钉在耻辱柱上,去做一个背负骂名的常胜将军。
“明日正午,破奴你率军埋伏在一旁,不要等到他们结那劳什子军阵,直接从侧翼冲锋,给我凿穿他们的阵型。”
“博德你选精兵五千埋伏于敌军后军附近,等到战事一起,立刻换上安息人的装束给我去阿扎克城装作败军,骗开城门,将城池收入囊中!”
二人听着霍去病的安排,不由得有些咂舌称道。
“大将军,您这不仅欺负老实人,而且还要那个什么王子往死里整啊!”
“就是,就是!我真不敢想象,等那安息王子兵败如山倒,想要回城再整大军之时,突然发现城池被破奴掏了以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或许是怕大将军误会,又要说他迂腐,路博德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想想都觉得……真特酿的带劲儿啊!”
“你啊你!”霍去病笑着拍打着路博德的肩头。
这两位得力干将,算得上是陛下特意放在他身边的亲信,从小一起在马背上长大,比他与卫青待在一起的时间都要长。
赵破奴跟着他时间久了,军功累积了不少,多少还有些狂妄自大。
所有一起长大啊的匈奴胡骑中,他最看重的就是路博德。
如果不是他冠军侯的威名太大,其实霍去病都觉得路博德更应该单独领一军,成为孟、卫、霍之外的汉武第四将。
真实历史上的路博德便当得起一句世之名将的称号,只不过因为他匈奴人的出身,与赵破奴一样不被群臣所喜,太史公更是因为路博德与李陵之间的矛盾,认定他为导致李陵兵败投降匈奴的罪魁祸首,至死未曾给他单列一传。
细数一下路博德的功绩,河西走廊一战,跟随霍去病饮马焉支山,漠北决战跟随霍去病封狼居胥、饮马瀚海。
之后更是多次参与休屠部归降之战,以及单独领兵与单于伊稚斜游斗于漠南塞外,基本上做到抵御匈奴于长城之外。
随后单独领军,被敕封为第一任伏波将军,攻占番禺灭南粤,分置南海、合浦、苍梧、桂林、交趾等九郡,更是渡海拿下琼州岛,其德与功不比李广、李陵更加深远?
可二李有单独的传,卫霍合并一传,且在《佞幸列传》内还将卫霍编名其中,杨仆争功败于朝鲜国,有单独为其辩解,却将征伐南越的路博德八字带过。
有时候也难怪总有觉得太史公编撰《史记》的时候,多少带了点个人意见进去。
毕竟太史公在《报任安书》里也亲自表述过他编撰《史记》的目的: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