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攸宁目不斜视地看着他,他的目光如同放着寒光的利剑,“你不会不知道赵昶已经死了吧?”
纪以甯先是怔了怔,于是满脸震惊地退后了几步,将一个人的惊讶到恐惧发挥的淋漓尽致。
“赵昶他死了?怎么会死的?”她知道纪攸宁在怀疑她,可若此时她沉不住气就要满盘皆输了,所以她必须让纪攸宁相信自己。
纪攸宁对赵昶的生死虽然并不在意,但此事事关人命,李廷尉一定会会将死因查个水落石出。
他摇了摇头,说道:“死因还未查清楚。”
不知为何此时他的心中闪过有一丝异样的不安,沉默了良久,才问道:“你昨天可有见过他?”
纪以甯读不懂他此刻脸上的神情,还以为他是在怀疑自己。
她注视着男子,随即坦然地说道:“见过啊。”
为了不让他看出破绽,少女又抱怨地发了句牢骚,“不过他过来莫名其妙的骂了我两句就走了,二哥,廷尉他该不会怀疑甯儿是凶手吧?”
她后半句话似是在试探纪攸宁,试探他和李廷尉心中的想法。
男子目光中的神情依旧让人难以捉摸,就像雾里看花,纪以甯在他面前从也不敢大声说话,可日子久了在他面前已经忘了该如何找回那个大大咧咧的自己了。
见纪攸宁站在原地如同一座冰山,纪以甯又走到了他的跟前,目如秋波地恳求着:“你一定要帮我同廷尉说清楚,昨日我一直都在茶园,二哥你是知道的。更何况甯儿平时连鸡都不敢杀,又怎会杀人呢?”
她小鸟依人的样子让人无时无刻不想保护在她身边,纪攸宁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飘过一丝仓皇,他最终还是做下了一个决定。
“即刻随我回府。”他的语气冰冷不容抗拒,本要伸出的手却又因察觉出什么不妥而缓缓地放了下来,或许这就是他同纪以甯的距离,就算他想去拉住她的手,理智却在同自己作对。
回到了府上,纪攸宁带着她第一个冲进的就是她的闺房,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翻乱了衣柜,又朝着床底寻去。
果然,他最终在床底发现了一双看似很新,却沾染了污秽和血迹的绣鞋。“这是什么?”纪以甯奇怪地打量着这双陌生的鞋履,既然不是她的又为何出现在她的床底下?
她虽满头雾水,敏锐的纪攸宁却恍然大悟过来,“果然如此。”
这双鞋一只上面挂着流苏,而另一只的流苏却不见了,他想那流苏正是李廷尉手中的那个。
纪以甯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这双鞋不是我的,怎会放在我的床下?”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有人陷害你,恐怕一炷香之内她必然会带着人出现在这里。”纪攸宁目光一沉,此人目的就快要达成绝不会错过最佳时机,他想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前来指证纪以甯便是凶手。
所以这一切都证明有人想要嫁祸纪以甯。
“那我去将这双鞋烧了。”拿着这双鞋就像个烫手的山芋,纪以甯现在手忙脚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以为只要没有这双鞋李廷尉就搜不出任何的证据,自己就可以撇得一干二净了。
可就在这时,纪攸宁拦住了她,他的目光深邃,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不必,有时越是谨慎越是容易留下马脚,此时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等他们来,静观其变。”
他就是要等鱼儿上钩,因为此人忽视了一个关键点。
果然不出他所料,没有到一炷香的功夫,李廷尉便带着几个官兵来到了纪府。
看到堂堂廷尉劳师动众地光临纪府,纪笙虽然有些二丈摸不到头脑,却还是出来笑脸相迎。
“不知李廷尉造访有何要事?”
纪笙对赵昶的死还一无所知,只见到纪湘站在了李廷尉的身边,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李廷尉面容古板,厉声问道:“纪以甯在何处?”
纪笙的笑容定格在了脸上,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又闯下了什么祸事,能惊动李廷尉的恐怕还是不小的祸事。
纪以甯不等他的传唤,便自己走了出来,“廷尉大人,我在这。”
“你妹妹说昨日听赵昶说去云溪山找你,可是真事?”李廷尉是个办事一丝不苟的人,绝不容许徇私枉法,所以在外人看起来难免有些古板不容易沟通。
纪笙听到了这话,立刻怒视了少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