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女扮男装的姑娘显然还未搞清楚状况,她涉世未深,也不想将事情闹的太大,拉着她劝阻道:“算了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玉佩就给这位伯伯吧。”
纪以甯缓缓转过身看了一眼少女,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有人在浔城招摇撞骗,故意撞上对方,然后将瓷器摔在地上,让对方赔钱。”
这个骗子想用的也是这样的手段,每日在这守株待兔,如果遇上有钱的便多骗一些,若是穷的便少要一些。
男人听到她的话,面色一变,艴然不悦道,“你凭什么说我是骗子?”
“因为你这个东西,五文都不值,如果不信咱们就去让古董店老板鉴定。”虽然纪以甯不懂古董,但是古董店的老板一定懂,如果这瓷器真的值钱,可以照价赔偿,如果不值钱那她便会亲自送他去官府。
男子顿时愕然,“你!”
自己的东西到底花多少银子买来的,他心里怎会没有数?
纪以甯面色自若,“你敢去我们现在就去,到底谁在说谎,很快就会见分晓。”
正是因为她笃定这个瓷器就是假的,他确实是在在行骗,所以她才会这样说。
果然,男人怕了,他看着周围没人,一溜烟便跑的没影儿了。
纪以甯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准备要走,便被身旁那位女扮男装的姑娘拉了回去。
“姑娘,你好厉害啊。”
纪以甯打量了她一番,无奈地说道:“你不也是个姑娘吗?”
这怎么看也算是自欺欺人,那男人早就看出她是个有钱人,否则不撞别人身上,非要撞在她身上做什么?
“你怎么认出来的?”那姑娘一脸仰慕地看着她,她不仅识破骗子的诡计,就连她女扮男装也能一眼识破,当真是让她佩服之至。
纪以甯干笑了两声,她可不认为这是什么本事,“废话,你真以为扎个马尾,穿个男装就可以女扮男装了?那是天真人才有的想法。”
可那姑娘竟然缠上了她,还乐颠颠地在一旁自我介绍了起来,“我叫平萱,你方才帮了我,我请你去常乐坊看有意思的东西去,如何?”
她时常偷溜出宫玩,而且每次都溜出来就是去常乐坊,那里有风度翩翩,青年才俊的公子哥在那听曲。歌舞坊中还有乐师,长相极为标致,又能歌善舞,比那些古板的宫廷侍卫强多了,所以楚平萱偏爱去那处解闷。
纪以甯微微皱眉,“常乐坊,那不是歌舞坊吗?”
这让父亲知道她去这个地方,恐怕要折断她的一条腿。
“你怕什么,瞧你这胆小的样子,常乐坊可不是长湘院,那只是饮酒作乐,听曲跳舞的地方,那里的坊主容鸢可是人间少有的美人儿。”看楚平萱的目光就知道她对那处的神往,人在这儿,心早已飞远了。
反正也无其它的事,纪以甯索性陪她去逛逛,也不要她掏银子,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让她如此痴迷。
就如同楚平萱说的那般,常乐坊是西周最有名的歌舞坊,里面的乐师、舞姬只是靠歌舞为生,卖艺不卖身。
这是一个看似极为高雅的圣地,里头的装饰古色古香,坐在阁楼上便能看到一个巨大的舞台,进来玩乐的人每人都会免费送上茶点和水果。
乐声骤然响起,纪以甯放下了茶杯,仔细去看这台下弹琴的男子,那人如同带着星辰一般的耀眼的光芒,让人在人群中第一眼便能将所有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那个人便是纪攸宁,但他并非是常乐坊的乐师,他为何出现在此。
接下来出来的便是常乐坊的坊主,她眉若远山,一双媚眼如丝的双眸似乎要摄走人的心魂一般,美人在骨不在皮,或许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而会跳舞的女子也是最美的。
纪以甯久久才回过神来,听着有些伤感的乐曲,不由地开口问道:“他弹的是什么?”
楚平萱边吃着葡萄边向她解释道:“凤求凰啊,这你都不知道,这纪公子和容鸢坊主可是最好的知己,歌舞坊忙的时候纪公子可是时常来帮忙呢。”
容鸢是纪攸宁的红颜知己,也是天底下最善良温柔的女人,她常年将自己的银子拿出来,在城外建粥棚,救济难民,所以在西周她是女神一般的存在,而不仅仅是个舞姬。
不知为何纪以甯的心中有些失落,看着那曼妙的身影,呢喃道:“他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