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听过有人如此说自己母亲的虽然陛下以定下了废后的罪名,可不论如何她也是楚平萱的生母可她的表现却似乎很是冷漠。
“公主切莫如此说虽说皇后进了冷宫,那也不是没有从冷宫出来的可能性我定会去求姑母让陛下对她网开一面。”这也算是纪以甯能为她去弥补的,从这一点上来说确实是他们纪家有愧于废后。
女子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拉住了少女的手说道:“甯儿,你人真好。”
不论在何时楚平萱似乎对她都是一如当初的热情这也让纪以甯有些不习惯她没有办法对堂堂的公主避而不见她的召见纪以甯也只能遵从。
过了晌午,艳阳高照,楚平萱便召了纪以甯去观赏行台的风景她虽不感兴趣也只能前去。
就这样二人漫步在蜿蜒长满青苔的小路上正见落脚亭中有一男子正在亭中作画,他手中拿着笔肤色如雪,样子十分认真。
楚平萱停下了脚步,笑着解释道:“这是应家的大公子他八岁便能习得一手好字十岁便能作画可是浔城的大才子呢。”
应桀不过是个宫廷画师,但也是个博学多才的文人,画的山水更是妙笔生辉,活色生香。
听到了公主的话,男子赶忙收拾好自己的笔墨,又战战兢兢地下来行礼,
“公主过奖了。”
纪以甯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公主有意带她来此才会撞上这个应桀,她的心隐隐有些不安,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楚平萱眼珠转了转,拉着她的手提醒道:“甯儿,你的妆有些花了。”
纪以甯摸了摸自己的脸,也相信了她的说法,正想找个地方洗脸,楚平萱却十分主动地说道:“你将你的胭脂给我,我替你补一下。”
纪以甯在此时并未有多想,毕竟这里有外人,自然不能太失礼,还好她随身将脂粉盒带歪了身上。
就这样她取出了脂粉盒,递给了女子,而楚平萱也二话不说地用指尖沾染了脂粉,抹在了她的脸上,她的唇角依旧带着一抹耐人寻问的笑容。
可他们三人还未坐下来喝茶时,公主的贴身婢女便过来寻她,“公主,陛下让你过去一趟。”
而现在陛下和皇后确实已经到了行台,斋戒、焚香、沐浴三日,只等着那日的祭天大典,毕竟这些事丝毫不可怠慢。
楚平萱站了起来,“甯儿,你同应公子在这喝茶谈心,我去去便来。”
说罢,她便别有深意地看了男子一眼,又跟着宫女一同离去了。
周遭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他们孤男寡女,纪以甯并不注重繁文缛节,可现在离开又似乎有些不尊重他人,倒不如再喝个一盏茶再找个借口离开好了,她心下这么想着,目光却落在了男子的这幅山水画上。
这是一幅泼墨山水画,以俯视的画法,尽显险峻群山和磅礴壮观的宏伟气势,将整个行台的风景刻画的入木三分,谁又能想到他还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
纪以甯神情中带了几分诧异,“这是公子所画的?”
她没有想到这个男子小小年纪竟能将一幅画的风景加上自己的想象,画出这样一幅完美的作品来。
应桀淡笑,他虽是为宫中御用画师,那也仅仅是被宫中官僚呼来唤去的卑贱之人罢了。
他明明从小饱读诗书,如今却只能在宫中受人鄙薄,若能再选,他宁可不要用自身之才艺去获得陛下的认可。
“陛下祭天,特让我将这行台风采和纪皇后的身姿用笔墨记载入画中。”
纪以甯微微点头,这时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两个宫女,小声地站在树后讨论着,“你们看,那不是纪家小姐吗?”
宫中爱慕应桀才华的数不胜数,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纪以甯才发现了有什么异常。
“你看她,这个鬼样子还去勾引人家宫廷画师呢。”那些人的声音极似乎是怕纪以甯听见。
她透过杯中的水,终于看清楚自己的脸上,两颊处竟生出了乌黑的斑点,她连忙站起身,连招呼都没有同应桀打,便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秀莲一直在别处玩耍,看到自家小姐慌乱的脚步这才忙紧跟上去,“小姐,小姐”
一直跑到了屋里,她才敢出声,“你脸上。”
明明出来时还好好的,为何突然会长出如此奇怪的斑点,秀莲不敢乱猜却又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