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云大师的预言,很快传遍都京,似乎也在悄声无息的推进了许多事情的发生。太子和皇后自然更要快些除掉凤韶,而恒王想得到凤韶的心更强烈了。
国宝失窃一案,也因要祈雨一事搁放了。凤韶出宫后快马加鞭的赶回白楼,想要找玄庸长老一解困惑。
当她风尘仆仆的走进听雨阁时,玄庸长老正看着远处山间的瀑布,徐徐饮了一口茶水,见凤韶神色凝重,却也是悠悠一笑,为她倒了杯茶,道:“坐下喝杯茶吧,桑菊茶正好给你败败火。”
凤韶却失了往常的冷静,因为她最憎恨的就是皇家,又怎么愿意当皇后?她一口饮下茶水,润了润嗓子后,开口道:“请玄庸长老赐教,帮我一解疑惑。”
玄庸又倒了一杯茶水,悠然道:“天机不可泄露。”
她一皱眉头,玄庸边摆棋盘边道:“静静心,与我下盘棋吧。”
凤韶知道和玄庸下棋会学到很多,她也就答应了。不知过了多久,她完全的投入进去,却依然难辩胜负。可她看得出来,玄庸很轻松的下棋,她却要思虑很多才能不输。
“现在心静了?”
凤韶微微一愣,点了点头。玄庸便起身去拿竹筒,递给她道:“心静了就可以抽签了。”
她淡然的结果竹筒,轻轻一摇,掉落出一支竹签,玄庸拿过竹签后,沉思许久,说道:“石中藏碧玉,老蚌含明珠。五马庭前立,能乘万里程。”
凤韶难悟出其中的深意,便静待玄庸继续解释道:“坎坷只是暂时的,前路一马平川。”
她已经心静了下来,微微一笑,释然道:“是我冲动了,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回府后时已是黄昏,唐家的人都在府上等她,她刚走进前厅,唐夫人就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说道:“今日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打算如何?”
凤韶淡笑答道:“又能如何呢?圣旨都下了。”
唐将军安慰道:“心心尽管放心,就算这天不降雨,父亲也不会让你有丝毫闪失。”
唐夫人紧紧牵着她的手,亦笑道:“对,心心别担心,你不想嫁,我和你父亲就算拼了这老命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唐将军和唐夫人的话似乎触及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感动的鼻头一酸,扯出一抹笑,点点头。
两日后,大政殿前设坛祈雨,一早就有宫里的嬷嬷来府上为她梳妆,辰时便前往皇宫。皇后携后宫嫔妃和官员家眷站在广场的左侧,五品以上官员站于广场右侧,宣帝和皇室中人站在天坛右侧处,京华门还聚集了许多百姓。
随着声响,众人皆回头望去,只见一女子昂首挺胸的一步一步走来,彩绣辉煌,凤眼犀利华美。有不少女子心生嫉妒,不说预言能成皇后,便是能在如此场合受万人注视,便是何等的荣耀了。
可她比许多人想的还要好,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能有如此端庄大气的气度,还能一步一步走的如此稳重,便是令人佩服的了。
凤韶低着眸子,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行了叩拜大礼后,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安静祈雨。
一个上午过去了,都已是未时了,可一丝雨点都没看到。在场的人都是娇生惯养的,在这干热的天气下站个一上午,纷纷坚持不住。步临风抬眸看向那个女子,她还是身形挺直的跪在地上,动都不动,当真是有好毅力。
事情的发展自然如萧廉的意,萧廉微微偏头,朝某处递了个眼神。忽然,京华门的百姓闹了起来,高声嚷嚷着唐锦韶祁雨不成,要以命祭天。
百姓越闹越大时,宣帝迫于无奈,抬手示意禁卫军上前。一群禁卫军慢步上前,欲要包围住凤韶。他们刚举起长剑,凤韶倏然起身,禁卫军被惊的站住脚步。
唐将军刚要上前保护凤韶,一个身影率先到了凤韶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凤韶微微惊讶,她抬眸看向挡在她前面的步临风,他在衣袖下的手还紧紧抓着她,似是无声的安慰。能在如此场合,不畏罪名生死,站在她前面保护她,她岂能不动容。
步临风冷眼看向禁卫军,那些侍卫看到那可怖的眼神犹豫不决,不只是因为步临风的身份,更因为他此刻的气场像极了宣帝发怒时的神情。
宣帝冷声道:“步临风,让开!”
步临风没有回答,没有说话,但也丝毫没有动作。
安静良久,宣帝狠下心,刚要下命令,忽然一滴滴雨水掉落下来,接着每个人都感觉到了雨滴,不出片刻,天降大雨,众人欣喜地享受着雨水的洗礼。
此时忧愁的不只是萧廉和皇后等人,还有凤韶,天降大雨的预言实现了,那皇后之命呢?她眼神呆滞,忽然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她才回过神来,凤韶木纳的抬起头,与步临风相视。从始自终,他的手从未放开。她淡淡一笑,似乎也没那么担心了。
干旱解决后,便是战乱。宣帝想派唐观去收复洛城,可又怕他领了兵就不好控制,思前想后便下旨,派步临风和唐锦丰带兵一万,收复洛城。
明日就是步临风要出征的日子,凤韶却迟迟没去见他,不知是不想面对,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日落时分,太阳却被阴暗的天空掩盖住,凤韶披着厚厚的貂裘坐在雅室的露台上,好似在沉思。
步临风走进雅室,见她端坐在那里,似是发呆,可看的出来,她心情不好。她紧紧裹着貂裘坐着的样子,却少了几分冷淡,看似有些让人心怜。看了良久,他走上前去,说道:“这样冷怎么在外面?”
凤韶回过神来,见到步临风的一瞬间,又惊又喜。她双眸眨了眨,不知该说什么。步临风坐在她的对面,为她换了一盏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