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的商铺陆续地关上了门,一日的喧闹已归于平静,只是那萧瑟的秋风,却是刮得更大了。收藏本站104399
满地的砂石因风而起,肆无忌惮地在长街上狂舞,过路的行人无不缩着脖子,掩住口鼻,来与这飞沙走石相抗衡。
离城门不到几米的街角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手持马鞭坐在车头,风将马车的车帘吹得鼓动,车内的水色裙角在飞舞的车帘下若隐若现。
“咳咳……”小侍女手忙脚乱地拉扯着胡乱飞舞的车帘,可车帘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几次从她手掌下逃脱,“小姐,这风刮得这般大,砂石都灌了进来,我们要不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孟敏芝拿起一块面纱就往脸上蒙去,越过小侍女,灵活地跳下马车。
“小姐!”
小侍女瞪大了眼睛,旋即也放弃了和车帘的搏斗,紧随着她一齐跳下了马车。
“小佩,”孟敏芝站在马车旁,头也未回道,“风大,将面纱带上。”
小佩鼓了鼓腮帮子,嘀咕道:“车帘都遮不住,这面纱还能管什么用,小姐总是这么一意孤行。”
虽嘴上在抱怨,可小佩仍然回车内取了快面纱,挂在脸上。她又取回一件披风,一跳下马车便将披风拢在孟敏芝身上。
孟敏芝秀眉和长睫上都沾上了或多或少的沙粒,她眨了眨眼睛,视线却牢牢地看前方紧闭的城门。
“小姐,城门都关了,这个时间是不会再有人进来了。我估摸着苏公子应是明天才会进城,要不我们明天城门一开再过来等?”小佩看着像石像一般一动也不动的孟敏芝,开口劝道。
孟敏芝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她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小佩,你知道吗,三年了,我终于要见到他了。”
“小姐!”小佩见她根本没有听自己的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们都等了两日了,再这么下去,我恐怕经受不住老爷的拷问了。”
“再等等,再等等,我总觉得他今天会来。”
“你昨日也是这么说的。”
小佩见劝不动她,也只好替她将吹乱的披风整了整。
此时的风,带着呼号,从深巷不知疲疲倦地穿堂而来。长街上放眼望去,只有紧闭的店门和在风中扑打枝条的大树,显得格外萧条。
街角停着的马车旁立着两个清秀的身影,风粗鲁地扬起她们的裙角,吹散了绾好的发髻,那长长的秀发在风中似飘絮,似柳枝,徜徜徉佯。
孟敏芝翻身坐在了马车的车头上,双腿交叉,一手支着下巴撑在膝头上,嘴角还带着笑。
小佩又些无语地看着她的坐姿:“这哪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小姐累了就到马车里面去吧。”
“不好,我要是进到马车里,万一他过去了我没看到怎么办。”孟敏芝连连摆头。
小佩叹了口气,扁了扁嘴,也不再开口劝她。
孟敏芝感到眼皮又些重,手上也好像没有力气了,便往后挪了挪,背靠在车拦上,徐徐地闭上了眼。
“小姐小姐!”
一阵急促的呼喊和摇晃将孟敏芝从睡梦中唤醒。
孟敏芝伸了伸又些发酸的胳膊,看着同样有些睡眼迷蒙的小佩,问道:“怎么了?”
“小姐,你看看这天色!”小佩急得脸色发白,“怎么一下就这么晚了,这样回去要被老爷打死了!”